空凝成水镜,镜中浮现出三万年前的画面:
天界的“启明殿”里,它们九个头围着定魂珠打盹,鹰喙头把最暖的羽毛盖在鹤形头身上……天帝站在殿外微笑,对身边的仙官说“你看它们九个,虽有不同,却比谁都同心,这才是司晨的真谛”;被打落凡尘那天,九个头用翅膀互相护着,鹰喙头把鹤形头藏在最中间……
“你们看。”星琅的声音软了下来。
而水镜里面的九个头正互相梳理羽毛。
“你们从来不是敌人。”星琅顿了顿,“多年的争吵,你们不过是想证明自己对大家重要,却忘了,你们本就是一体,少了谁都不完整。”
九个头的动作突然顿住,鹰喙头松开了咬着鹤形头的喙,雀喙头放下了叼着的定魂珠,鹤形头的眼泪不再是血,而是透明的水珠。它们望着水镜里互相保护的画面,又看了看彼此身上的伤口,突然一起发出悲鸣,这次的悲鸣里没有愤怒的气息,只有委屈和思念气息。
小茉想抽回圈住它们的灵丝,星琅开口叫她:“茉茉。”
小茉指尖的灵丝停了下来。
她知道星琅的意思,每次制止她,都是用这样的语气唤她的名字。
赤焰与白璃都静静的观察那九个怪头。
“我……我只是怕大家忘了回天界……我想回天界!”鹰喙头的声音软了下来,用喙轻轻碰了碰鹤形头的伤口。
“我不该抢珠子……”雀喙头低下头,把一颗亮晶晶的果子放在鹤形头面前:“这是我藏了三万年的宝贝,一直舍不得吃,我们起吃了,一起修炼。”
鹤形头用翅膀搂住旁边的两个头,它掉出泪水滴在定魂珠上,珠子上的裂缝在泪水中彻底愈合,发出耀眼的金光。
它的声音嘶哑:“对不起……是我没说清楚,那天,我问过大家的,你们都点了头的,只是后来被天兵抓的时候太乱,你们忘了……”
小茉不知道它们在说什么。
但是。
管它呢。
只要它们乖乖的不闹出异常就好。
定魂珠突然从它们嘴里飞出,悬在九头鸟的头顶,化作一道九色的光,融入九个鸟头的眉心。
鬼雀的九个头在光中渐渐靠近,脖颈处的司晨印重新亮起,九个头第一次没有争吵,而是一起望着对方,眼神里有愧疚,有释然。
小茉看着这怪鸟,抽回自己的灵力丝。
看得出来,这九头怪鸟应该不会再闹了。
“原来……我们从来没真正恨过彼此……”最外侧的雁形头轻声说,它之前虽总被其他头欺负,却每次都把找到的灵果偷偷分给大家。
九死渊的分魂瘴突然散去,露出湛蓝的上空。鬼雀的九个头在光中连成一线,脖颈处的羽毛融合在一起,形成个完整的司晨印。它们一起展开翅膀,九色的羽毛闪烁。
鹰喙头对着东方鸣叫,声音清脆得像破晓的第一缕光;雀喙头对着正午的太阳鸣叫,声音明亮得像夏日的蝉;鹤形头对着西方的晚霞鸣叫,声音温柔得像黄昏的风……九个头的鸣叫依次响起,又在最后一刻合为一声。
九死渊底的碎魂崖开始震动,石缝里的断喙纷纷飞出,融入九个头的尖喙上,只是这次融合后的喙不再带尖钩,而是变得圆润。
最上方的崖壁突然裂开,里面露出块天界的石碑,碑上刻着天帝的字迹:“九首虽异,魂归一处,昼分九时,夜合一心,此为司晨真意。”
鬼雀对着石碑低头,九个头同时鸣叫,声音里带着对过往的歉意,也带着对未来的期许。
它们同时低头:“多谢巡使点醒,我们多年执迷不悟,差点忘了自己为何而生。”
星琅点头,指了指上方:“是你们自己愿意回头。九首不同,本就是为了感知不同的时辰,接纳彼此的差异,才能报出最完整的时辰,天界一昼夜长,司晨鸟的使命,你们知道的。”
小茉不知道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