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作数,这世间便少了多少痴人。”白衣女子打断她,声音温软却带着分量,“你且听我给你念几句诗。”
她端起茶杯,水汽模糊了眉眼:“‘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这两句,你该懂的。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若总揪着不放,反倒成了今日的累赘。”
红衣女子的眼眶红了:“可我忘不了……”
“忘不了,是因为你总在心里反复描摹他的好,把过往酿成了酒,日日饮,夜夜醉。”
白衣女子轻轻拍着她的手背,“你可知‘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这眼前的春光,这盏热茶,还有身边的人,难道不比那抓不住的过往更实在?”
雨还在下,敲打着窗棂,像在应和白衣女子的话。
红衣女子望着窗外被雨水冲刷得愈发清明的绿意,“当初我也是这样坐着,等他归来的消息,等来的却是他早已另娶的传闻。”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白衣女子的声音又响起,带着一丝怅然,“初见时再美,也抵不过世事变迁。你总把自己困在初见的画扇里,可秋风一吹,画扇终究要被收起的。”
红衣女子的指尖微微颤抖,袖中的信笺仿佛也变得滚烫。
她似乎想起这些年,拒绝了多少人的好意,错过了多少明媚的日子,只因为心里那个模糊的影子。
她犹豫了。
“你看那院中的桃树,去年遭了虫害,以为活不成了,今年不还是照样开花?”白衣女子指着院角,“‘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这世间的热闹,从不会因为谁的停留而停下。你总停在原地,可不就成了那艘沉舟、那棵病树?”
雨渐渐小了,天边透出一点微光。红衣女子慢慢从袖中取出那页信笺,指尖抚过上面褪色的字迹。
“阿姊,”她声音轻得像雨丝,“这信,我留着也无益了。”
白衣女子笑了,递过一盏灯:“那就烧了吧。烧了,心就空了,空了,才能装新的东西。”
火苗舔舐着纸页,将那些缠绵的字迹化为灰烬。
白衣女子望着窗外,雨停了,空气里弥漫着青草的气息。她轻声念道:“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这世间的温柔,从不止于过往。”小茉开口。她手一挥,画面消失了。
“可我没有阿姐作伴。”嫁衣女子高喊。“他对天发誓高中后回来娶我,他怎可欺天?!”
“你刚才让我看了别人的过往,我想看看他的过往,看他到底在哪?”嫁衣女子的心有不甘。
小茉与星琅对望一眼。
星琅道:“他高中后确实回来找过你,只是你已经入了执念镜,他在山外等了三十年,临死前把半块铜镜埋在菩提树下,说是他负你,让你困在镜中,若有来生,换他等你。”
女子的动作猛地僵住,指甲从脸上松开,血珠滴在镜上,映出她满脸的难以置信:“你骗我!”
她突然抓起镜边的发簪,朝着光刺来,“他说过只爱我一人,可有人看到他进妓院?他说过等我,怎么会让我困在这里三百年?你们都在骗我!”
“她起了心魔!”小茉及时拉住想向前的白璃。
指尖的灵力将前方黑烟驱散,“执念如此之深,她对他的恨,难解。”
赤焰又喷出的火焰形成火墙,困住围上来的人影:“这女子的恨太浓!定能让她醒过来!”
“砸不得。”小茉的灵力丝触到镜面,镜中突然浮现出灰袍佛修圆寂前的画面:
他对着镜子微笑,“镜是心,砸镜如砸心,心若不悟,砸了也无用。”
小茉抬手一挥,万象匣的金纹在半空凝成水镜,与执念镜相对,水镜里浮现出三百年前的真相:
书生确实进了妓院,却是有人相邀进去的,后被人灌醉绑进房,醒来后他砸了妓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