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中午都过了,还未熬好。
柳月棠便放下手中的鱼竿,往小厨房走去。
她掀了帘子进去,见萧衡正蹲在灶台前,鼻尖沾了点灰,手里拿著汤勺笨拙地搅著砂锅里的东西,眉头皱得紧紧的。
柳月棠勾了勾唇:“都说了我適合煲汤,你適合钓鱼,你偏不信。”
“你瞧……我鱼没钓起来,你这汤也没有煲好,午膳都没有著落了,还將你自己弄得一脸灰。”
柳月棠娇嗔地睇了他一眼,抬起手绢擦去他脸上的灰渍。
萧衡很是享受,將脸偏得更过去了些。
將他脸擦乾净之后,柳月棠拿起汤勺轻轻拨开浮在表面上的浮沫,待看清里头情形,她眉尖微微一蹙,嘴角却忍不住漾起笑意。
“这灵芝得切片慢燉,药性才熬得出来,你怎么连块都不切,囫圇个儿就丟进去了”
萧衡顺著她的目光看去,见那灵芝在汤里浮浮沉沉,倒像块顽石,顿时有些窘迫地颤了颤眼角。
“那……那我现在拿出来切,不迟吧”
“也行。”柳月棠將灵芝用勺子舀出来。
萧衡连忙握住她的手,“我来,我来……你坐著。”
说著,他便將灵芝拿了起来,欲放到砧板上,却不料那灵芝烫手至极,险些掉在地上。
柳月棠摇了摇头,轻嗔道:“算了还是我来吧。你呀,就適合蹲在灶前帮我烧柴火,这做饭下厨的活计,怕是一辈子都学不会了。”
这几年,萧衡不是没有下过厨。
第一次下厨时,他得意洋洋的说要露一手,亲手做菜给她吃。
谁知菜下锅时倒得太高,油直接高高溅了起来,將他手烫了几个大泡。
第二次,他还是不死心,將自己全副武装,袖口扎得紧紧的,头上还罩了顶柳月棠的宽檐草帽,活像个偷学手艺的小贼。
那次倒是没有烫伤,却將鱼炒得鱼刺满天飞,难以下口。
柳月棠便再也未曾让他下过厨了,只允许他切菜,烧柴火。
就连烧柴火,也学了半年才学会。
看著柳月棠熟练地执起菜刀切著灵芝,萧衡沉沉嘆息了一声。
他不自信得看著自己的双手,“你说,朕这双手琴棋书画样样都拿得出手,怎么一沾这锅碗瓢盆,就这般笨拙”
柳月棠甜蜜一笑,“平日里我就像个废物,啥都需要你做,估摸著上天瞧不顺眼了,叫我也有机会伺候伺候你。”
出宫这三年,萧衡啥事也未做,整日就宠妻去了。
柳月棠喝茶他亲手递,看书他亲自翻,穿衣他也要亲自替她穿,出门走路走累了他背。
倒真叫柳月棠活成了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