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听错了一般。
听到这话的叶白，那古井无波的心境也泛起一阵涟漪。
但很快便又恢复了平静。
最终，
“你……好自为之吧。”
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最终的告别。
话音落下的刹那，叶白的身影如同水中的倒影，微微一晃，便无声无息消散在原地。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撕裂空间的波动，仿佛他从未在此存在过。
只有条凳上残留的一丝微不可察的余温，以及桌面上那半碗浑浊的茶水，证明着方才的一切并非虚幻。
凝固的时空，随着叶白的消失，如同退潮般骤然恢复流动。
“哗啦——！”
喧嚣的人声、茶碗碰撞的脆响、窗外呼啸的风沙声……所有被冻结的声响轰然回归。
茶馆内的众人如梦初醒，茫然四顾，完全不知刚才经历了怎样一场无声的天倾地覆。
此时他们只感觉整个茶馆温度骤降了许多，也看到靠窗那张桌子旁，那一个身穿白衣俊朗青年，如同失了魂般、怔怔僵立原地。
“那人谁啊？怎么流血了？”
“我明明记得他对面还有个黑衣青年，怎么不见了？！”
“怪事！
真是怪事！”
“嘘！
小点声，有可能是修士也说不定。
别忘了那个白衣青年，好像也是凭空出现的。”
细碎的议论声嗡嗡响起，带着凡俗的困惑与不解。
最终都化为了惊恐与忌惮，都不敢再妄言。
昊辰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
他僵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一道鲜血自他嘴角边缓缓渗出，滴落在雪白的衣襟上，晕开一片片刺目的红梅。
识海中，师尊那冰冷的声音——
“好自为之！”
不断反复回荡、穿刺，将他的帝心扎得千疮百孔。
前所未有的冰冷与孤寂，如同灭顶的潮水，瞬间将他吞噬。
帝座之下，是万里江山，是芸芸众生。
帝座之上，是至高权柄，是仙道昭示。
而此刻，他却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彻底遗弃在万丈深渊边缘的孩子，脚下是冰冷刺骨的虚空，身后……再无退路。
山风呜咽着灌入残破的茶馆，卷起地上的尘土与枯叶，扑打在昊辰冰冷的脸上，如同命运无声的嘲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