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
既然魏无隐此时解不开阵法,那她强闯出去便是了,魔域干她何事,自有魔尊来收拾。
魔尊御下不严。
手底下的齐肃、蓟连兴风作浪,该他受着。
魏无隐摇了摇头,“时小栖,你前脚就算闯出去,后脚天雷就能把你劈死,你不要冲动。”
强行破阵,酿成的后果不会比不孤山那次轻。
叶正浩死于漫天天雷下。
时栖乐冷眼瞥向他,“天道最好能把我劈死。”
这话说得放肆。
沉沉天际上轰隆一声,闪过桶一般粗的紫电,穿梭在稀薄云层之中,这是对她的警告。
少女掀眸,完全不在意。
眼看着时栖乐聚起骇人灵力试图强行破阵。
魏无隐额上急出密密一层汗,堪堪扑过去将人拉住,“时小栖,真的不行,你会死的。”
他声音里满是哀求。
“我求你了,再等一天好不好?”
“放开。”
就连一旁装死的九霄也蹿到时栖乐身旁,瞅准时机打断她动作,随后一把撞回剑鞘。
臭女人,别找死啊。
黑漆漆的小破剑瑟瑟抖,别挑战天道权威。
时栖乐垂眸,指尖深深嵌入掌心中,僵立许久,神识探入地底去,阵心完全深种里头。
这种情况……
一旦强行破阵,后果不可估量。
“你难道要为了君枕弦丢掉自己性命吗?”
青年仰头,一双深邃阴鸷的眸子满是悲伤,他死死扣住少女手不放,“你就这么爱他吗?”
空气凝固了一般。
半晌,时栖乐轻笑一声,脸上看不出情绪。
“魏无隐,你怎么还是那么蠢呢。”
“什么?”
“你以为我强闯出去只是为了君枕弦?我不顾魔域众生性命?你当我想管这些烂摊子吗?”
少女看着他,“你以为齐肃他们会就此停手?”
“君枕弦是世上最后一只九尾狐,血脉纯正,世人多言狐心乃天物,他们要的就是狐心。”
“……狐心?”
魏无隐迷茫不解的看着时栖乐,他没想过。
“是。”
“得到狐心,再凭借那人通天的本领法器,不日便能控制修真界,届时有谁能阻止他?”
这并非时栖乐杞人忧天。
以一己之私引不孤山惨象的能是什么好人。
到时候死的人会越来越多。
时栖乐睫羽眨动,掠过一闪而过的雾气,再抬眸已是神色自若,“我当然可以当看不见。”
回到灵息山,窝在一方天地里。
即便她不回去,凭借自己实力亦能来去自如。
心狠一点。
什么都不管,她当然活得更自在,更快乐。
少女垂眸,纯澈的眼眸里闪过一抹黯色,如果她生在战火纷飞的国家,或许她会麻木。
“时小栖………”
可她自小在美好的祖国长大,受过良好的教育,看不得生命随意被践踏,被无情收割。
时栖乐始终敬畏生命。
也直到这一刻,魏无隐才真正明白眼前的人。
至纯至善,心怀大爱。
她爱君枕弦,却并非丢弃自身,凌驾自我之上,坚韧如枝头梅,心胸宽广而又热烈。
原来他爱的人如此可爱。
良久。
魏无隐嘴角轻勾,苍白冰凉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柔软的衣角,“时小栖,我真的好喜欢你。”
他轻声呢喃着。
带着滚烫的温度,仰头望着少女,明上月。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叶迟州输得离谱,为这无尽的仇恨斗了太久。
所谓仇恨,朦胧而又扭曲,贯穿了他悲惨可笑的一生,他这一生啊,真是可笑又可悲。
想来,他错怪君枕弦多年。
叶迟州想,眼下的局面至少有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