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狩元年,七月初九。
陆沉舟收復眉县,前后歷时五十八天。
是年八月初,在岐山与蒙家军交手,难分伯仲,退守眉县。
中旬,双方又在號虎交战。
陆沉舟以伤亡一千二百人的代价,险胜两万大军。
是年十月,阵斩守將蒙括,收復岐山。
蒙家一百三十八,皆被斩杀掛於城墙之上。
人屠陆沉舟之恶名,陇西小儿闻名止啼。
天狩二年春,兵不血刃拿下扶风,收復大將王忠。
其麾下黑甲军,先后两次打败晋王虎狼之师,更是名动天下。
陆沉舟也被少帝冠以“常胜將军”之威名。
同年七月,晋魏大军再次会战武关,宋良败走朔州。
大將军唐禄收復江南道,活抓庐翎王杨显。
同年十月,晋军攻破朔州,宋良逃至云州,士气受挫。
唐禄趁机派兵攻打吕州,欲图吞併魏王大军。
唇亡齿寒,晋魏两军再次组成联盟抗击,唐禄败走,命陆沉舟兵进晋州。
陆沉舟以收復陇西为由拒绝,唐禄大怒,誓要驳回其官职,百官上书劝諫。
是年十月,契丹兵进河东道,宋良退守吕州抗击外敌。
晋王退守晋州,兵进扶风,意图彻底消灭盘踞后方的黑甲军。
天狩三年,四月。
冬雪化冻,朔风如刀,天气微凉。
刮陆沉舟立在土丘之上,目光穿过白雾投向远方。
凤翔如一头匍匐於大地的巨兽,灰白城墙高耸,沉默地佇立在苍茫天地间。
城头旌旗在风中挣扎,隱约可见“谢”字帅旗,在寒风中颤抖。
他握紧腰间唐横刀柄,右臂正在隱隱作痛——那是三天前凤翔血战,他被诈死的敌人所伤。
脸颊还有一道如蜈蚣般狰狞的箭疤,收復眉县时仅仅只差一点他就身死当场。
伤疤没有动摇他的决心,更没有让他停下脚步。
他缓缓回头,身后是肃穆如林的军队,犹如一片冰冷的黑色礁石群。
战马低垂著头,口中衔枚,唯恐发出一丝不合时宜的声响。
一面面旌旗僵硬地挺立。
如今黑甲军不算后勤的民夫在內,已有十万之数,实打实的数据。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那座城池。
声音低沉,却带著一种无可比擬的穿透力,在死寂的空地上扩散开来。
“今日之战,皆为我黑甲铁蹄之的齏粉!”
话语如铁,掷地有声:“传我將令,兵发凤翔!”
“呜——呜——呜——”
苍凉而浑厚的犀角號声陡然撕裂了沉重的寂静。
如同远古巨兽的悲鸣,在空旷的原野上滚盪开去。
沉重如闷雷的战鼓紧隨其后,由缓而急。
那鼓点仿佛直接敲打在每一个士兵的心头,与血脉的搏动渐渐合拍。
一种原始的“杀戮”衝动,被这古老而暴烈的节奏唤醒。
士兵们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眼中的茫然与恐惧被一种近乎疯狂的炽热所取代。
他们不由自主地隨著鼓点,喉咙深处发出低沉压抑的咆哮。
起初是零星的,很快便匯聚成一片沉闷而可怕的声浪,如同风暴来临前压抑的雷鸣。
“杀!杀!杀!”
凤翔太守名为谢怀玉,是个標准的儒生。
子承父业的他,望著来势汹汹的黑甲军顿时心生怯意,看向了身旁的守城大將。
“项將军,咱们真要打吗”
“凭我等这五千之眾,又如何能抵挡黑甲的铁骑”
不是他胆小,而是他真的怕破城之后全族被屠。
被称作项將军的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