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示意青禾上前,展开一卷黄绸:“这是洛阳知府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奏折,洛阳百姓听闻要迁都,已在城外筑起营寨,声称要入京面圣。你打算如何处置?也给他们扣个谋反的罪名吗?”
萧沅的手指紧紧攥着龙袍的衣角,指节泛白:“母后!儿臣是皇帝!您不能……”
“你是皇帝,可这江山,是萧家的江山。” 萧月瑶的声音陡然拔高,凤眸中燃起怒火,“哀家当年能从血海里把这江山抢回来,今天就能从你手里,把它保下来!”
她忽然抬手,凤印 “啪” 地一声砸在龙案上,震得案上的玉玺都跳了一下:“传哀家旨意,即日起,所有奏折需先呈永安宫批阅。迁都之事,暂缓执行。”
百官们先是愣住,随即齐刷刷跪倒一片:“臣等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沅僵在原地,看着母亲转身离去的背影,看着百官们山呼海啸般的叩拜,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从脚底窜上来。他忽然明白,母亲从未真正放下过权力,那些所谓的颐养天年,不过是对他的试探。
永安宫的烛火燃到三更,萧月瑶仍在翻阅堆积如山的奏折。青禾端来参汤,看着她眼下的乌青,忍不住劝道:“娘娘,您已经三天没合眼了,歇歇吧。”
萧月瑶揉揉发胀的太阳穴,拿起一本关于黄河决堤的奏折:“这是南岸百姓第七次上书求赈,萧沅却把赈灾粮挪用去修洛阳的宫殿了。”
“陛下怎么能这样……” 青禾气得发抖。
“他觉得国库充盈,不在乎这点小钱。” 萧月瑶冷笑,“却不知民心比黄金更贵重。”
窗外传来轻微的响动,萧月瑶抬眼:“进来吧。”
一道黑影从梁上跃下,单膝跪地:“属下参见陛下。”
来者是暗卫统领秦风,曾是萧月瑶潜邸时的旧部。
“查得怎么样了?” 萧月瑶放下奏折。
“回陛下,周尚书确实是被构陷的。” 秦风递上一卷密信,“是吏部侍郎张谦伪造了周尚书与废太子旧部的书信,呈给了新帝。张谦的女儿上个月被选入东宫,他急于攀附。”
萧月瑶展开密信,上面的字迹模仿得惟妙惟肖,若非秦风在张谦府中搜出了底稿,恐怕真要让周砚之含冤而死。
“张谦……” 她记得这个人,当年是靠着萧沅的岳父、镇北大将军赵承举荐才得以晋升。“赵承那边有什么动静?”
“镇北大将军昨日调了三千骑兵驻守京郊,说是防备流寇,实则……” 秦风顿了顿,“属下怀疑,是为了应对宫中变故。”
萧月瑶指尖在密信上划过,眼神幽深:“赵承一向野心勃勃,当年若不是哀家压制,他早就想插手朝政了。如今借着萧沅这棵大树,怕是更不安分。”
她忽然想起二十年前,赵承的父亲在平定叛乱时临阵倒戈,若非她当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