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递来一盏桂花酿,“可是又在构思新词?” 林夏接过酒杯,浅抿一口,甜中带涩的滋味在舌尖散开,“只是觉得,这漫天星河下,我们的悲欢离合实在渺小。就像前日默写的‘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无论多么轰轰烈烈的人生,到最后也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的一朵浪花。”
兄长闻言,轻轻叹了口气:“阿夏,你总看得太透彻。这世间之事,糊涂些反倒快活。就像这乞巧宴,姑娘们求的不过是一份美好的期许,你又何必较真?” 林夏笑笑,没有作答。他知道,自己早已在默写宋词元曲的过程中,将这颗心浸在了千年前的悲欢里,再也难以 “糊涂” 起来。
夜色渐深,乞巧宴上的喧闹声渐渐平息。林夏回到书房,重新点起油灯。他翻开一本崭新的线装本,提笔写下:“夏夜深闺静,孤灯照墨痕。千年词与曲,尽作梦中人。” 写完,他望着跳动的火苗,忽然觉得,或许这就是他的宿命 —— 在这一方书房里,与千年的诗词为伴,将自己的一生,也写成一首无人能解的词,一阕无人能和的曲。
接下来的日子,林夏依旧每日沉浸在宋词元曲中。有时他会在默写之余,尝试着自己填词作曲。那日午后,他望着窗外的骤雨,写下一阕《如梦令》:“骤雨敲窗惊梦,墨韵漫卷香动。独坐小书房,思绪万千难控。谁懂,谁懂,心在词间飞纵。”
一日,老学究前来授课,看到他的新作,不禁抚掌赞叹:“此词虽稚嫩,却自有一股灵气。若能再锤炼些时日,必成大器。” 林夏受了鼓舞,更加勤奋。他开始研究词牌格律的精妙之处,细细琢磨每一个字的平仄声韵,甚至在吃饭、走路时,脑海里也全是词句。
这日,林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是父亲故交的女儿,从京城游学归来,听闻林府有位才子,特来拜访。林夏无奈,只得在书房接待。那人一开口,便是对当今文坛的种种品评,言语间满是自负。林夏静静地听着,偶尔以诗词作答。当那人说到 “如今的诗词不过是文人的无病**” 时,林夏终于忍不住开口:“姑娘可知,每一首诗词背后,都藏着作者的血泪与情思。就像稼轩的‘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若无亲身经历,又怎能写出这般肝肠寸断的词句?”
那人被他驳得哑口无言,面上有些挂不住,匆匆告辞。兄长得知此事后,笑着说:“没想到我这小弟,为了诗词竟也有这般锋芒。” 林夏却叹了口气:“世人总以为诗词无用,却不知它们承载着多少人的灵魂。”
随着夏日渐深,林夏的默写本越来越厚,自己创作的诗词也积攒了不少。一日,他将这些作品整理好,小心翼翼地收进匣中。望着满匣的墨宝,他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 或许,他可以将这些诗词刊印成册,让更多人看到,让千年的词魂,在这世间再绽光芒。
晨光漫过窗棂时,林夏正对着宣纸上半阕《鹧鸪天》出神。墨痕在生宣上洇出细浅的云纹,像极了去年深秋在苏州拙政园见的那株鸡爪槭,霜叶离枝时也是这样,半空中打着旋儿,把整个园子的秋意都搅得绵密起来。
案头的青花瓷瓶里插着三支新折的蜡梅,是今早去巷口花摊买的。卖花的阿婆总说他手巧,能把寻常花草养出些古意来。林夏听着,指尖却无意识地在砚台上摩挲,想起昨夜临的那首张可久的《人月圆・山中书事》。“兴亡千古繁华梦,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