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好似能够穿透屋顶,跨越无边苍穹,看到那些周天运转的星辰。
他感觉曾经学习参悟的那些星理,如今尽数融化在自己的体內。
星辰变化,窍穴真元隨之变化。
別人占星需要观星,他只需要內观即可。
別人需要等到晚上观星占卜,他则是全天隨时隨地都可占星卜算。
而且因为无尽星理都已悟透,且融於一身,所以弹指间就可算出一个清楚的方向。
至於消耗的真元,那就相当於大海之中的一滴水罢了。
此时,诸多朦朧的信息,隨著那天地运转的规律,被赵诚本能般地以占星术推演出来,自然而然流淌在心里。
隨著他心念一动,就可以抓住每一条直流,令其清晰起来。
可惜天地万象信息太过磅礴,赵诚无法每时每刻都全盘接受,只能依照自己想要知道什么,动心起念將其捕捉。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比如此刻,他於体內星辰运转之中,察觉到了刀兵之兆。
动心起念细究过去,很快有所发现。
“有刺客混进府里了……”
“四个,宅邸毕竟刚刚住进来没多久,看来许多地方还不完善。”
“倒也无妨,那就陪他们玩玩。”
赵诚对此完全不在意,他自信现在的修为,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能够比得上自己了。
雪家千年传承,不过才四十九窍。
他万年推演,共鸣周天三百六十一窍,对应周天主星,更是强势將窍穴盈满。
这世上就算有对等的功法,也没有人能修出如此之多的真元。
更何况,他在占星术之中没有察觉到丝毫的凶险。
“那小子还在前堂,倒也算是有些耐性。”
“咦他脑袋上有血光之灾啊,这么浓……”
赵诚眉头一挑,脚尖一点,整个人突然如风一般消失在原地。
……
扶苏自巳时就已经来到了赵诚府邸,一直坐到下午申时,一动不动。
周围的下人来来往往忙忙碌碌,只有他如同一座玉童雕像一般始终坐在那里,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是顽固迂腐不错,但也正因如此,他认定的事情从不回头。
在坚持儒学之道时,他可以顶著嬴政的压力,直言劝諫,全然不顾前途如何。
而如今心中所想动摇之后,他又可以在这里等到天荒地老,只为实践印证多年所学。
但在他垂眸静思的时候,一个驼背枯瘦的老头不知何时靠近了他。
这人是如此的不起眼,穿著一身干粗活的麻衣,颤颤巍巍,看起来明明行动缓慢,但是只眨眼之间,就出现在了扶苏的身边。
他挑起那乾巴如老树皮一般的眼皮,笑眯眯地看著扶苏,“你是……公子扶苏”
扶苏抬眸,“我是,老人家……”
话音未落,这老者骤然停滯身躯,哪里还乾瘦佝僂,反而精壮修长,一双手臂如蜕皮一般挣出,两把寒光匕首寒光乍现,直逼扶苏咽喉。
短短一臂距离,不过眨眼便至。
小小少年的脖颈看著如此柔嫩脆弱,在匕首寒光的映射之下,好似脆白的玉石隨手可碎!
扶苏瞳孔骤缩,死亡的气息瞬间压迫而来,让他在一瞬之间进入了死前回马灯的状態。
生平一切,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闪过。
明明身体动也不能动,一切都显得缓慢起来,但脑子却闪过了无穷多的信息。
最终落到此刻,扶苏脑中闪过一道惊天猜想。
“他要杀吾嫁祸大良造!”
公子扶苏死於大良造府邸,大良造焉有幸理
此举王父必然暴怒,军功赫赫的大良造非死即反!
秦国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