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山前世就发现一个人性的特点,那就是人对于痛苦的回忆总是会特别模糊,而对于快乐的回忆则更愿意铭记。
就比如1979年的酷暑盛夏,从六月末熬到七月底,从《法源寺》的场场爆满熬到了《王昭君》的上演,倏忽而过的时光竟让钟山觉得日子比原来快了不少。
颇有一种长按F为牛马生活加速的感觉。
今天是《王昭君》的第二场演出,此刻的钟山正坐在剧场的第二排。
作为曹宇院长暌违多年的新剧本,加之这部作品是当年承诺总理一定要创作的作品,如今二十年过去,《王昭君》终于公演,社会各界都有着不小的期待。
由于之前只进行了小范围的试演,所以第一场几乎是社会各界主要人士的大集结,全是赠票。
到了第二场,相当一部票还送给了在燕京的蒙、满、回等少数民族代表人物,另外一部分则是预售沽清,算是半卖半送,给钟山一种根本没奔着挣钱去的感觉。
就这样,钟山的票还是自己买的。
不过凑巧的是,坐在他右边的竟然也是剧院的同事。
此人花白的分头梳得一丝不苟,宽阔的鼻子上托着一副金丝眼镜,细条纹衬衫领口还打着领结。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优雅永不过时。
不是英若成还能是谁?
坐在英若成另一侧的,是一个同样戴眼镜、梳着分头的小白胖子,钟山坐下的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此人正是松丹丹的前夫、梁浣的相好、甲方乙方中的巴顿将军、国内情景喜剧的开山鼻祖,赫舍里·英答。
钟山跟英若成不算熟,只是点头打了个招呼,倒是英答听说钟山是《法源寺》的编剧,立刻来了兴趣。
“我有个高中同学叫江文,瘦的跟马猴似的——他说给您写过信,还想排您这部戏,说您给他回信答应了,是真的吗?这小子死活不肯告诉我您回信写的具体是什么……”
看着英答好奇的眼神,钟山回想了一下那个回信的午后。
自己好像是直接把江文那句“如有望进学”圈起来打了个叉号,然后回信只留了一行字:我看你没戏。
他如实告诉了英答,小胖子一阵爆笑,惹来周围人纷纷侧目。
“哈哈哈,这小子估分才二百多点,确实没戏了!”
英答还想再说话,英若成清了清嗓子,此时话剧马上就要开始了。
他只好闭嘴,给了钟山两个半小时的清静。
《王昭君》是一个和亲主题,曹宇又加入了一些神仙元素,用民族团结、文化交流的基调塑造了一个相知两不疑的爱情故事,唯一充当反派的是大单于的弟弟,剧情也不算太丰满。
看完这个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