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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整理好情绪,推开洗手间的门走出来时,果然,苏逸就等在不远处的走廊拐角。
他靠墙站着,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那是酒精和某种激烈情绪共同作用的结果。
眼神不再是刚才宴席上的掩饰,而是毫不避讳的阴鸷和审视,像鹰隼盯着猎物。
他直勾勾地看着叶勤勤,开门见山:“你是谁?”
叶勤勤停下脚步,迎上他的目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带着一丝神秘感:“故人。”
苏逸嗤笑一声,带着浓重的嘲讽:“故人?黎雪宁的故人?你是她什么人?妹妹?侄女还是外甥女?”
他似乎认定了叶勤勤与黎雪宁有血缘关系。
叶勤勤摇了摇头,清晰地报出身份:“不,我是顾生的外甥女,叶勤勤。
我今天来,只是想替我逝去的舅舅,问候一下他当年的兄弟。
另外,也是想给当年的一些事情,或许……画上一个句号。”
苏逸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情绪陡然激动起来,声音也拔高了不少,引得远处偶尔经过的服务生侧目,“当年?他顾生到死都还记恨我吧?因为一个女人!
一个水性杨花、贪慕虚荣、脚踏两只船、世俗又拜金的女人!
就为了这么个东西,十几年的兄弟情分说断就断!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可他当我是什么?”
他越说越激动,猛地指向自己那颗金牙,眼中迸射出恨意:“看见没?我这颗牙!
就是拜他们所赐!”
叶勤勤心中巨震!
十几年的兄弟情断?拜他们所赐?这颗牙的背后,竟然藏着这样的往事?预想中最坏的情况生了,苏逸对黎雪宁的恨意根深蒂固,满口恶言,几乎没有任何理性沟通的空间。
叶勤勤知道此时硬碰硬绝非良策。
她从手包里拿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纸条,上面写着她的手机号码,递了过去,语气尽量诚恳:“苏叔,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我希望我们能找个时间,安安静静地坐下来,好好聊聊。
或许,有些误会需要澄清。”
苏逸一把抓过纸条,看都没看就揉成一团攥在手心,红着眼睛低吼:“我为什么和你聊?我凭什么和你聊?聊一个没结婚就骗了我十几万的女骗子?聊一个一起上大学、一起奋斗、却因为一个女人就他妈见色忘义的兄弟?!”
“十几万?”
叶勤勤忍不住重复,脸上露出震惊和疑惑的神情。
十几万不是小数目,舅舅知道吗?
这时,韩述的声音适时地插了进来,带着关切:“勤勤,没事吧?苏总,新娘那边好像在找您。”
他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站在叶勤勤身边,形成一种保护的姿态。
苏逸家那边的确有人远远地喊他名字。
他狠狠瞪了叶勤勤和韩述一眼,尤其是死死盯了叶勤勤那张脸几秒钟,仿佛要将某种刻骨的印象烙进脑子里,然后才愤然转身,脚步有些踉跄地朝着喧闹的宴会厅走去。
看着苏逸消失在走廊尽头,叶勤勤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后背竟然惊出了一层薄汗。
刚才苏逸那股带着酒意的暴戾气息,着实有些吓人。
“怎么样?”
韩述低声问。
叶勤勤摇摇头,脸色不太好看:“抵触情绪非常强,对黎雪宁只有恨意,提到舅舅……也很激动。
他说黎雪宁骗了他十几万……”
她简单复述了关键点。
韩述眉头微蹙,沉吟道:“如果晓之以理说不通,或许……可以试试晓之以利。
比如,生哥的部分遗产,或许有需要厘清归属的地方。”
叶勤勤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韩述的意思。
她点了点头,心情复杂。
婚礼的喧闹仿佛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两人沉默地走出酒店,深秋的凉风迎面吹来,带着清醒却也凛冽的寒意。
令叶勤勤万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