懈怠的意思。
他们都太熟悉秦了。
他们知道,珍爱尾巴的狐狸,哪怕现在失去了所有尾巴,也一定会避开可能将尾尖弄脏的河滩,在落水又上岸之后,选择更加干燥坚实的碎石地。
如此一来,潮湿泥泞的滩涂便不必搜索了。
他们同样清楚,同期口中,那位不良于行到不得不倚靠轮椅才能解决出行问题的狐狸大妖,在借由落水摆脱莱伊的追杀之后,一定会选择相对较为平坦的路线登陆上岸。
如此,那些陡峭的、崎岖难行的路线,也不必查看。
……
兜兜转转搜索一圈,就在日头高悬、时近正午时分时,已经有些体力不支的两人,决定在河岸边的桥洞里暂且休整。
降谷零拿出一路不断震动的手机,解锁之后快速浏览了一遍未读邮件,面色微微一沉。
“……琴酒从[复生]那里出来,现在往安全屋方向去了,据说脸色很不好。”
诸伏景光一怔:“安全屋?可我们现在不在,莱伊目前还没有消息,也不知道回去了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被正在气头上的琴酒逮个正着,那和卧底身份不打自招也没有太大差别了。
诸伏景光感觉到一阵棘手。
他沉思片刻。
“先回去?”至少也要先把琴酒这位督战的盘问好好扛过去再说。
“……”
“嗯。”
如痛苦、如仇恨般的不甘终于还是混着涩然,被主人囫囵咽下,降谷零沉默地站起身,转过了身。
绒毛本身很轻,可沾上了血后,便不再是随便一阵微风就可以吹走的了。
但那是在血液未干之际。
当血液再度被时间风干,那些刺眼的色泽,便成为那些绒毛最美丽别致的刺青。
风一吹,白金色的绒毛便如蒲公英一样,洋洋洒洒,飞向这片被狐狸深深眷顾、并竭力守护着的土壤之上。
——就像狐狸跪伏在地,虔诚亲吻这片大地一样。
临行前,降谷零回眸,再看了一眼荒滩桥洞。
很难得地,置身在空旷荒芜的荒滩之上,他第一次有些茫然地问:
“我们当初的选择,错了吗……?”
错了吗?
当初不顾一切地,将前途与未来,全部压在这一场豪赌之上这件事。
以前的降谷零不害怕,不服输,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选择了正义和光明,同时就选择了血和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