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为了保护自己,毅然决然地再断一尾呢……
自己仅仅只是磕伤小腿,疼痛就已经剧烈到会让人行走困难的程度,降谷零几乎无法想象——断掉一条对三尾狐妖来说无比珍贵的尾巴,那样的疼痛,又该如何疗愈平复呢?
眼帘垂落,掩盖住了其下那双颤抖不休的紫灰色瞳孔。
降谷零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中,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庞大而复杂的情绪一窝蜂地涌入,就像胃里凭空生出了一群振翅欲飞的蝴蝶,那种酸涩的、麻痒的、饱胀的错觉,让降谷零几乎以为,自己只要一张口,就会有无数蝴蝶从口中飞出,扑向那足以将自己、将蝴蝶一起焚做灰烬的心火。
恍惚之间,降谷零感觉有什么东西碎了,但同一时刻,又仿佛有什么看不清的东西,正悄无声息地缠绕着他的心脏,拼了命似的疯狂滋长。
在一声又一声重若擂鼓的心跳声之中,降谷零逐渐分不清自己心头涌动着的,是后怕,还是因为悲伤,亦或是别的什么。
他不敢将手搭在狐狸的尾巴上,生怕对方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再度遭受某种程度的痛苦。
他也不想打扰对方难得的安眠。
但那种直叫人透不过气的窒痛实在太过强烈,如果不寻找一个发泄口的话,降谷零就感觉自己的心脏会在下一秒就爆裂开来。
——就像是曾经被伤到体无完肤的秦一样。
“……还疼吗?”
克制不住一般,他轻声问,恍若气音的嗓音带着浓浓的嘶哑。
“……”
理所应当的,降谷零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但这本就是他想要的,最好的结果。
狐狸的睡相很好,浑身蓬松柔软的毛毛一点没乱,看得出来,自从开始打盹到现在,对方都没有换过姿势。
对方就一直这样安安静静地蜷缩在沙发缝里,就像曾经某人一直一直安安静静地跟随在自己身后、默默保护着自己那样。
“对不起……”
“……”
降谷零的嗓音放的更轻了,像是生怕惊走一只停靠在眼前的蝴蝶。
他不知道灰原雄所说的诅咒之种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所谓的成熟夜发生了什么,但他在这一刻无比的确认一件事。
——如果可以的话,从今往后,自己一定,不会再让对方受这么重的伤了。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生来就亏欠谁的。
同理,也没有谁,是生来就活该要倾尽一切去保护谁的。
感情是相互的,爱是相互的,那么守护当然也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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