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也不知是信了秦的话还是没信,总之,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家老师看了好一阵,一直到诸伏景光将拧开瓶盖的饮料轻轻塞进自己怀里之后,这才慢吞吞地收回目光。
“……我想也是。”
他说。
“——在日本,染着红色长发的人、还在当时那种燥热的天气里裹着那样一件厚重风衣……这造型别致的人,果然还是在人群之中占极少数的吧?如果真的见过,秦老师没道理会不记得对方。”
“你说得对,”秦笑了笑,指节微曲,漫不经心地撩开垂落在眼前、遮挡住视线的雪白色碎发,语气轻飘飘的,“我认识的人里,除了赤田,可再没有留着那种鲜艳色泽头发的人了。”
更何况……
罢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秦的眸光有一瞬间的恍惚。
在那双金蜜色的眼底里,那些叫幼崽看不懂、摸不透的复杂情绪倏忽翻卷咆哮,裹挟着一股子誓要将人彻底碾碎撕烂的气势,荼蘼黏腻得几欲令人窒息。
但……
那样一片承载着绝望的海洋,仅仅就只出现了那么恍惚一瞬,时间短到还不等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仔细分辨、下一秒,就被另一种更加平静、内敛,更加不动声色的深色所掩盖。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这样想着,秦尝试着调整来了一下面部肌肉,神情很快便重新归于原本的懒散适意。
人死如灯灭,倒也不必时时将故人从记忆的坟墓里刨出,然后奉上一番姗姗来迟的哀思,搅得对方就连死后都不得安宁。
于是,未尽的话语被主人吞回腹中,白发金眼的男人腰身后仰,不紧不慢地抬起手腕,嘴角牵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