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啥意思，看着我干啥，妈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儿子，治病要三万块钱，我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大哥，你这话就没良心了，爸去世时厂里给的赔偿金，妈可是全给你了，你现在想不管，做梦呢！”
病房门外，老大吴建设和老三吴建军吵作一团，互相揭对方的短，都想把出钱出力的事情，推给对方。
老大吴建设冷笑出声：“咋的，你没拿妈的钱，二妹出嫁的彩礼，还有妈存的养老钱，是不是给你了。”
这话怼得老三吴建军哑口无言，给了又怎么样，彩礼和养老钱加起来也没有老大拿得多，他就应该拿三万块。
老四吴建功抖着腿：“你们别看我，这事跟我没啥关系，你们都占了便宜，我可没有拿妈的钱。”
“你还有脸说这话，妈的房子给谁了，是不是给你了，你现在能买得起房，还是拆那地凑够的钱。”
“老五呢，他凭啥不来，说啥去外头出差了，还有小妹，打电话也不接，我看他们就是故意躲这事，都不想管老太太是不是，那让她在医院等死。”
“年纪这么大了，还活个啥，真想活成老妖怪呢！要死就赶紧死，省得拖累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摊上这样的妈。”
病房的门不隔音，老太太李桂秀躺在病床上，气都喘不上来，她混浊的眼里全是泪水。
这就是她生养的孩子，她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他们拉扯大，帮着他们娶媳妇儿带孩子。
现在她年纪大了，全身是病，个个都把她当累赘。
李桂秀心里明白，这些儿子恨不得自己赶紧死，死了就不用再烦他们了，可是她不甘心啊！
自己明明没有做错啥事，咋就活成这个鬼样子。
都说多子多福，哪里来的福，这些都是催命的祸害。
要是二女儿还在世，她肯定会管自己……
“病房外面吵吵啥呢！赶紧交钱啊，不交钱就把老太太带回家。”医院的护士喊了一声，催着他们交钱。
几个人吵完谁也不管，就把老太太扔在了医院。
半夜，李桂秀拖着身体走在了河边，她想着白天儿子们的嘴脸，蹲下身体失声痛哭，是，她是累赘，没人心疼。
不如死了算了，李桂秀想着不能在医院跳桃，拖累别人，这条河正好，夜里没人，跳进里面能死得透透的。
冰水淹过李桂秀的耳鼻，她想着下辈子得为自己而活……
“妈，你咋还愣神了呢！我和建设说的话，你听进去了没有，你一个人在家，我俩也不放心，有个伴更好，是不是。”
老大媳妇儿朱茉莉的脸由模糊转清晰，她那张涂了口红的嘴巴张张合合，就像是要吃人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