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我现在直接取你的狗命吗?”
赫连夜的眸子危险的眯起来。
他最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那件魏舒送来的南风馆的小衣,绝对排在第一位。
如今,在匈奴中,已经很久没人敢议论这件事情了。
毕竟,单于一怒,可真的会流血漂橹的。
“你到底是退兵,还不是不退兵。”
赫连夜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把持冷静,然后冷冷开口。
赫连夜恢复了冷静,元开旭也懒得再继续逗他了。
“若是让我退兵,也可以,单于最好还是说出这一次如此兴师动众的真实目的吧。”
往年匈奴也会大规模来劫掠郦城,可是,这一次不同,从始至终,都展示了赫连夜对这一次攻城的绝对重视。
这和匈奴单于以往的行事风格不同,元开旭想搞清楚这到底是为什么。
自曝其短的事情,赫连夜是不会做的。
可是,他一抬头,就现魏舒正在看着他,明明隔着遥远的距离,只能模糊看到一个人影,可是这一刻,赫连夜就是能清晰的感受到,魏舒在看他。
而且,是那种居高临下的看。
心高气傲的赫连单于,哪里被这样俯视过。
他恨不得现在就杀回去,给这个女人一个教训,然而,他忍住了。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所以,权衡再三,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尽管把把柄主动送给对方让他很不爽,可是他知道目前的局势,只会对匈奴越来越不利。
不若现在就挑开了,换取一线生机。
至于后果,先能保证草原上人和牲畜的生存再谈后果吧。
关键时刻,赫连夜还是充满了王者风范。
他的考虑,不是出于个人的喜好和喜怒哀乐,而是从大局出,从整个匈奴的全体出。
他强压着怒火,策马向前几步:“元将军,明人不说暗话。
草原遭了灾,生了瘟,本王此来,其实只是为求药。
若郦城肯给予瘟疫解药,不要说你们没有,我知道你们有。
只要你们给我解药,我就此折返草原,并以良马千匹相谢,就当还你们这个人情。
若是不肯……”
赫连夜眼中凶光一闪,“那就休怪本王挥军攻城,到时城破,玉石俱焚!”
元开旭闻言,却笑了起来:“单于真是快人快语。
不过,求药有求药的规矩,动武有动武的结果。
单于觉得,你麾下这些深受瘟疫之苦、高热缠身的勇士,还能挥出平日几成战力?而我郦城军民同心,粮草充足,更无瘟疫之忧,单于真有把握能攻下来?”
他的话像冰冷的针,刺破了匈奴军中压抑的恐慌。
不少匈奴士兵确实已是强弩之末,全靠一股求生欲支撑着,闻言不由得骚动起来。
赫连夜心中一沉,知道对方已有万全准备,想到之前的强攻损失巨大,而目前胜算渺茫,他咬牙道:“那你要如何才肯给解药?”
元开旭收敛笑容,正色道:“很简单。
第一,立刻退兵三十里。
第二,将你们这次前来侵犯所有的马匹留下,第三,承诺此后三年,秋毫无犯,不得再侵扰郦城及周边村镇。”
“三年?不可能!”
赫连夜断然拒绝。
不劫掠,他的部族如何过冬?
“单于,”
元开旭语气转冷,“瘟疫可不等人。
是暂时的和平,还是彻底的灭亡,单于自己权衡。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治疗此瘟的药,我郦城确实有,但配方复杂,药材难得,存量亦有限。
你若答应,我们即刻安排交接人质与第一批药材。
若不答应,那就战场上见真章吧。
看看是您的刀快,还是这瘟疫更快。”
赫连夜陷入巨大的挣扎。
退兵、赔偿马匹、三年不犯,这条件极其苛刻,几乎打碎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