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松竹院后,周云朗拿出父亲在他幼时曾为他唯一做的一把木剑良久。
他其实内心一直很清楚,父亲对他的爱,是远比不上对弟弟的。
尽管,这个弟弟在外一直称是父亲的养子。
最终,他将木剑轻轻放回盒子中,合上盖子,彻底封存起来,连同他曾经对父爱的期望。
月华清冷,周云朗倚窗望着天上那轮满月良久。
姐姐也该回来了。
母亲说姐姐的婚事解决了,可是,他怎么能甘心。
那样的人,竟然敢觊觎他的姐姐,不就是以为他这个定远侯府唯一的嫡子快要死了吗?
现在,他活着,就一定会让那些人明白,他周云朗的姐姐,可不是别人可以随便妄想的。
儿子走后,魏舒在凉风站了许久,她的儿子长大了,她应该高兴,可是,看着儿子那般迅变得清醒,她又忍不住心疼。
朗儿是这样,渺渺怕也是如此。
她的一双儿女,骨子里其实都流着和她一样清醒的血液,爱恨都来得太过分明。
“夫人,回屋去吧。”
杜鹃上前为魏舒披上了一件外衣。
魏舒点了点头。
等室内只剩下她一人,后窗无声无息打开。
剑心从外面跳了进来。
“主人,您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啊。”
剑心知道自己逾越了,可是看着主人单薄的身子,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心疼。
“剑心,渺渺的事情,谢谢你。”
她本来是想用常规手段解决渺渺的婚事的,谁能想到,剑心竟然心急成这样,直接用非常规手段给解决掉了,效果还出乎意料的好。
“嘿嘿,主人也知道剑心就是一个粗人,手段自然也粗糙了些,那老家伙也怂的很,不过是将他脱光了在柱子上绑了一晚上就听话的很了。”
说起自己干的事情,剑心也是失笑。
“哈哈,你啊。”
魏舒想着当时的场景,开怀大笑。
“剑心你跟了我这么久,我都不曾知道你还有这样坏心的一面呢。”
“嗯?剑心?”
剑心呆呆地望着魏舒的难得一现的舒心笑容,不觉呆了。
主人很久没有露出这样带着些天真明媚的促狭笑意了。
“主人,他不该伤害您的!”
剑心忍不住再次按住了剑鞘。
主人就应该是现在这副明媚的样子,而不是眉宇间蕴着化不去的愁绪。
提到周临渊,魏舒的笑意淡了一些。
“剑心,人都是会变的,他当初对我,也未必没有几分真心。”
她微微叹息了一声。
不过,如今既然周临渊已变心,他们就是敌人了,不要指望她会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就心慈手软。
“主人,您让我杀了他吧,以后……以后……”
剑心鼓足了勇气,第一次抬头这样直视着这张美丽的面庞。
周临渊不知道珍惜,那他是否可以有一个机会,站在主人的身边。
不是以暗卫的身份。
“剑心,你对我这种心思多久了?”
魏舒支着头,侧看向剑心。
她怎么会不知道剑心的心思呢,剑心在她身边足足五年了,这五年,他一直是她手中最为锋利的一把剑。
他是一把好剑,无论在哪里都如是,却甘愿为她隐于暗中。
他要的,难道仅仅是报答救命之恩吗?
她对他的救命之恩,他早就报答完了。
剑心涨红了脸,第一时间是感觉羞愧,他一直藏着这种见不得人的心思,完全是在亵渎主人。
她是那么的美好,如天上高悬的明月,可他竟然不止想要月光照在他的身上,还想要亵渎月亮。
他真是该死。
“主人,对不起!”
剑心想到自己龌龊的心思就这样暴露在主人的面前忍不住羞愧难当跪下。
剑出鞘,下一刻,就狠狠刺向自己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