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之斧也跟着笑了起来。
“阿兰的刻板印象也太深了。”楚织推了推眼镜,慢悠悠地说,“刨除战斗的时候,有情众生何来不同,说个比较近的,比如云瑛——她不就是一个胆小鬼吗?”
“孤身一猫,害怕寂寞,逃避悲伤,逃避过往,鼓不起勇气面对......被我轻轻松松就骗到了。”楚织十分轻松的说着云瑛的‘黑历史’。
“你们这群家伙,才更可怕吧!”计米兰的语气更飘忽了,眼神里多了点复杂。
说真的,那只猫身上不合理的地方太多了,是谁干的,她不好说,但把深渊云瑛接触过的人列出来排查,加上一点合理的怀疑,除了深渊云瑛本猫,貌似也没有其他人选了。
宁可在恐惧中沉沦,也不愿拾起过去的记忆与美好,选择了逃避,就在孤独中独自咀嚼苦涩,那多狠的一只猫呢,岂是一般的存在可以碰瓷。
“是吗?”楚织抬眼看她,语气平静,“那你为什么不看看自己?”
“可能是因为,我还在确认道路的路上?”计米兰的声音软了下来,话音刚落,她头顶突然浮现出两尊不算宏伟的法相。
不像那种在这个境界浸淫多年的老牌万相,五花八门的‘相’都有,她的两相都是心意的凝实,代表了她的人生一部分。
一尊是似哭似笑的悲伤人影——这是世界线合一后的收获,万相其二·非我之我紧握的虚假之梦;
另一尊是握着画笔的无面身影,笔尖对着一幅模糊的彩色画卷,周身冷漠肃杀的气氛若隐若现——万相其一·无法画出自我的失落客。
“人会改变,人会衰老,人会在每一分每一秒杀死过去的自己,到最后连过去的自己都无法共鸣......按理说,我变成现在这样,其实也没做错什么吧?”
“都转世了,都经历了二十多年,比我上辈子都长了,而且现在,不要说战争冕下和纷争冕下了,我就算是不时去队长你家混下饭,也饿不死,可以说,除了一些小问题,日子其实过得还行。”
她指尖又浮现出一道人影——黑色长发,身材普通,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就是最常见的普通人模样。计米兰想伸手碰一碰,那道人影却从她指尖穿了过去。
“虽然都能接受,但执念,执念,执念......”
“大概是最无力、最迷茫的时候,全靠过去的执念撑着,迷茫着追寻着过去和未来,所以越来越沉沦,越来越疯狂,我就这么看着自己掉落啊,掉落啊,毫不犹豫的选择成为了‘它’。”计米兰指了指那握着画笔的法相,语气里带着点自嘲的嘲讽。
穿越来其他世界,有不弱的修行资质,但她的生活并不美好,也可以说,没有她认可的美好。
她本是个生活美满的普通人,习惯了和平与温暖,根本无法适应这个奇异、非凡,却又充满残酷与扭曲的世界。
——这里的‘人’可以对发生在眼前的死亡漠然以对,面对突如其来的魔物能冷静地转身逃跑,可以随意地踏过满是残肢的废墟,继续自己的生活,鲜血与尘埃,告诉了她最残酷的现实。
这里的非人之物与人类,对她而言都是没有丝毫不同的‘怪异’,她根本找不到认同感,她找不到半点归属感,更遑论认同感。
无法改变世界,只能被世界改变,不得不在清醒中,在矛盾中,在迷茫中,既疯又傻的,在自己的价值观属于错误的那一边不断沦落。
“疯狂过后,被迫有了空闲,有了思考,却反而越来越清醒,越来越清醒。就这么看着自己逐渐逐渐的清醒,但也越来越迷茫,又越来越坚定,最后,跌跌撞撞的成了她。”计米兰又轻轻弹了弹那似哭似笑的法相,指尖碰到法相时,还泛起了一丝微弱的涟漪。
——停下就会变得软弱,找到机会就想回头,怎么也忘不掉最初的自己,甚至会怀疑自己的存在,却又逼着自己,哪怕哭着也要继续往前走。
“你看,你不就清醒过头了吗,也坚强过头了吗?”
——看着自己的改变,恐惧自己的改变,痛苦这样的改变,后悔这样的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