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著墙,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极缓,生怕惊扰了那两个聊得忘乎所以的货郎,错过接下来的隱秘消息。
“你快说,到底是什么秘密都说大户人家深宅大院,里头样才多呢!我倒要听听,这高门大户里能有什么惊掉人下巴的秘闻。小打小闹的我可不想听,要说就说点真正劲爆的!要不然,我可就当你刚才那些话,全是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哼,你可別瞧不起人!我告诉你,你以为永寧侯在接连死了两个儿子之后,就不想多纳几房美妾、多开枝散叶他想!可他根本做不到!”
“做不到难不成这些养尊处优的贵人,到这个岁数就不行了连我们村头的老鰥夫都比不上”
“不是他不行,是有人不让他行!我那七大姑的八大姨家的小叔子的大孙女儿偷听到,有人给永寧侯下了绝嗣药!绝嗣药你懂吧就是那种阴毒至极、让男人再也没法让妻妾怀上的药!永寧侯就算有心,可要是纳越多美妾,岂不就有越多人知道他……中看不中用了高高在上的贵人们,都要脸啊。”
“老天爷!究竟是谁这般歹毒,竟给永寧侯下如此阴损的药幸亏老天心善,还给他留了个儿子延续香火,否则这偌大的家业岂不真要白白拱手让人不过说实在的,永寧侯这仅剩的小儿子运气可真是好。上头的哥哥们都没了,爵位和家业就这么落到了他一个人头上。还真是应了那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要是放在从前,谁又能想到,最后竟是小儿子来顶门立户呢”
“谁说不是呢!那金山银山堆成山,他一个人哪得明白就算日日挥金如土,没个三五十年也挥霍不完啊。再瞧瞧人家这投胎的本事,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这红眼病都快犯了。”
“话也不能说得这么绝对。你想想,连带上被永寧侯休弃的原配所生的儿子,他已经没了三个儿子,个个都年纪轻轻就没了性命。说不定他就是命里无子,仅剩的那个……谁知道老天爷什么时候就也要收走了呢”
“倒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可,要是连永寧侯这最后一个小儿子也被老天收走了……那侯府的爵位,又该由谁来承袭那可是世袭的侯爵啊,一步登天的大机缘!”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从永寧侯的亲兄弟的子嗣中过继一个唄。反正侯爷自己也是过继来的。我听说,他一母同胞的兄长早已去世,他父亲那一脉,似乎只留下一个庶出的弟弟。这人啊,一辈子不到头,谁又料得准自己的运道会落在哪儿呢”
“我要是永寧侯那庶出的弟弟,哪怕豁出命去,也得想办法让他断了香火。富贵险中求,这泼天的富贵,值得赌一把!若还能有永寧侯生母相助,怕是十拿九稳,成事更容易。可再一想,哪家主母会愿意帮一个庶子,去害自己亲生儿子的血脉呢”
“快別说了,越说我越眼热!赶紧推车吆喝吧,今儿要卖的货还多著呢。”
“说说怎么了说说又不会少块肉,更不用偿命。再说了,这世上多的是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就咽气的法子……”
“越说越嚇人了,快走吧。”
两个货郎推著车,加快了脚步,越走越远。
老夫人的“野儿子”眼中闪著骇人的精光,眼珠滴溜溜直转,坏主意一个接一个地往外冒。
他可不是什么庶子!
他和永寧侯是同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
只要稍加运作,改头换面,他大可以变成永寧侯那早逝兄长流落在外的儿子!
为了荣华富贵,唤永寧侯一声堂叔父又何妨!
青楼里的美娇娘可是都说过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