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若云泥。
自那一刻起,他对萧氏,便只余下滔天的怨恨与彻骨的噁心。
直至裴惊鹤也死了,这份积压已久的怨恨与噁心,才终於彻底消散。他將萧氏一点一点,从记忆中彻底抹去。
眼下,胡嬤嬤却说,他被庄氏骗了,他从一开始就中了庄氏的算计。
胡嬤嬤似已窥见永寧侯心神震盪,趁势续言道:“惊鹤公子实为早產,並非侯爷所以为的足月而生。”
“他確確实实,是您真真正正的嫡长子。”
“再说您与夫人的相遇相知,也皆由夫人一手设计。如您这般年纪的侯府旁支子弟,当年夫人曾引诱不下数人,个个令其倾心於她。可您终究最为出眾,夫人自然便將网中其余鱼虾尽数捨弃,唯独留下了您这一尾金鳞鱼。”
“至於佛寺知客僧一事,其中关节,便无需老奴再多言了吧。那知客僧的真正来歷,侯爷您,可比老奴要清楚得多!”
胡嬤嬤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將永寧侯也拖入了浑水之中。
她必须竭尽全力为五姑娘衝锋。
唯有如此,方能替萱草铺就一条平坦顺遂的余生之路。
永寧侯听闻此言,也顾不得伤春悲秋的缅怀伤感了,惊的险些跳起来。
说庄氏造孽,便好好说她的罪状,攀咬他做什么!
他什么都没做!
“你这老刁奴!本侯亦是听闻那桩丑事之后,方才匆忙赶赴佛寺的!”
胡嬤嬤嗤笑一声,那笑声混著满脸的血污,显得格外阴森骇人:“侯爷既如此说,那便是吧。老奴无意在此事上与您多作爭辩,平白耗费工夫,后头还有更要紧的事,尚未稟明。”
“反正,那次夫人也並未失身於人。”
“还请侯爷,稍安勿躁。”
永寧侯的心狂跳不止,几乎按捺不住想衝上前,一记窝心脚將这老奴毙於当场。
他怕极了……
怕胡嬤嬤口中再吐出什么攀咬他的骇人之语。
然而,当余光扫见周老大人那张阴沉得几乎滴水的面容时,他硬生生遏住了所有衝动。
周老大人绝非駙马爷那般紈絝糊涂一世的人物,可不是轻易能糊弄过去的
莫慌……
莫慌……
他行事,可不像庄氏这般不縝密,留著这么大的漏洞活在手上。
更何况,萧氏之死,无论如何也怪不到他的头上。而裴桑枝的身世,他同样被蒙蔽在鼓里,毫不知情。
若真要论起来,他也不过是个无辜受牵累的局外人罢了。
永寧侯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胡嬤嬤收回目光,继续一字一句道出骇人內情:“侯爷可知道,萧夫人在別庄里为何会病骨支离、缠绵病榻,最终瘦的薄如纸片全因夫人见不得您对她动了真心,暗中长期下药,存心要耗尽她的性命!”
“谁知您竟真是个“痴情种”,即便萧夫人病容枯槁、容貌损的难以见人,您仍念念不忘。”
“夫人一计不成,便再生一计!”
“那个容貌酷似惊鹤公子的男人,是她费尽心力寻来的。”
“那夜您亲眼所见姦夫欲图染指萧夫人,根本就是夫人精心导演的一齣戏,只为在您旧疤未愈的心头再狠扎一刀,逼您对萧氏……彻底死心,也彻彻底底坐实惊鹤公子是个野种。”
“如此拙劣的一场戏,您信了!”
“您当场打死了那个男人,正要对萧夫人下杀手时,徐院判却突然赶到,您只能敛起杀心!”
“侯爷!”
“惊鹤公子本是您的亲生骨肉!萧夫人除却遭夫人算计而婚前失贞之外,从未有过除您以外的男子。您所见的秘戏图,也皆由夫人一手策划。可您又是如何做的您授意夫人安排佛寺知客僧一事,藉此休弃萧夫人;而后在那夜撞见“姦夫”爬床之后,更欲借夫人之手將萧氏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