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海伦娜没有立刻回应。
她低著头,手指轻轻在腰间源能短的枪柄上绕了一圈,掌心的触感渐渐安抚了那一瞬跳动过快的心跳。
她的內心,却比她脸上流露出的克制柔和许多。
那是雀跃的,柔软的,就像阴影房间中突然推开窗的那道光。
她想起过去那个破败的北屋房间,砖缝里生出霉苔的墙壁,床脚的破木头吱嘎响个不停,风吹过窗户,帘子从来没垂直过。
那时她还太小。
小到不知道“家”该是什么样,也不清楚“权利”、“尊严”这些词是什么意思。
她只知道那个房间里,有一张用墨水笔在墙纸背面偷偷画的地图,画著她幻想中的世界一一有高塔、有枪、有风,有一条她亲手標记的线,沿著河流、山脉、通往远方。
她就是那个房间里孤独蹲坐在椅子上写地图的小女孩,穿著姨妈留下的旧制服,腿上盖著打补丁的毛毯,偷偷看完一本又一本被藏起来的书,然后在日记里写下第一句话:
“如果我能离开这里,我將成为开拓者一一因为那是世界上最自由的存在。”
海伦娜抬起头,嘴角微扬,露出梨涡,那笑像是雪后初晴,天光透过薄薄的帘子,一点点洒落在墙角。
“因为我不想再待在过去的土里了,没有人会一直待在过去,而不做出改变。”
齐格微微一,他感觉自己的瞳孔像被什么光线晃了一下。
少年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像被人突然戳中了盔甲下某处未曾设防的地方。
“我们现在就开始行动。
为了掩饰尷尬,齐格轻咳一声,迅速转过身去,朝孢子农场的方向迈开步伐。
“各自处理各自的目標,任务完成后在此集合。”
他走出几步,顿了顿,又低声补了一句:
“遇到不对劲就立刻撤,不要硬拼。”
说罢,他彻底融入那片渐染紫雾的孢林之中,身影在一株株弯曲的孢柱间消失,只留下剑柄与披风的剪影晃过光尘。
海伦娜望著他离去的方向,嘴角还带著笑意。
那笑意渐渐收敛,却未完全褪去,只是转化成一种轻盈却坚定的呼吸节奏。
她轻轻吐气,抬起手,指节在空中画出熟悉的咒式。
灵光浮现,一瞬之间,三道龙魂召唤而出一一它们从她周身浮现,形態半虚半实,龙瞳泛看涟漪,亲昵的擦看主人的手。
她轻拍三条龙的颈部,隨后,脚步坚定地迈向通往b3储藏室的斜坡通道两人,一左一右,正式分头踏上了各自的战场,
一边,是扭曲的紫孢深林;一边,是沉睡的蚊蝠巢穴。
孢子农场(b2),紫蕈感染区。
孢雾如潮,雾中蕴著异样的腐烂甜腥,湿热如粘液贴在皮肤上。
在幽暗的环境里面,齐格那双异色的眸子泛起奇异的光泽,利用“猫眼”的“夜视”
和“超感知”能力,寻著血色的痕跡,他缓缓逼近那片感染蔓延最密集的地带。
前方的景象,让他停下了脚步。
他看见了一—紫蕈。
它们静静地嚞立在那,约有半人高,整体呈紫灰色,菌盖呈锐锥形,表面布满网格状的肉质纹路,像骨骼外翻后的粗粘结缔组织。
更令人不安的是,从每一株紫蕈菌盖的中央,正有数十条细长的孢丝状触鬚蠕动著伸展出来。
明明没有风,却在空气中慢慢摇摆,如海底水草般在看不见的流动中律动,触鬚末端带有微妙的“反勾刺”,仿佛正在嗅探入侵者的气息。
齐格眉头微,蹲下身观察。
触鬚末梢带著极淡的黑绿色光晕,那是腐蚀酶正在缓慢释放,意味著只需一次接触就足以让常规皮肤组织在数秒內坏死剥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