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覦將沈霜月送回了城西宅子,马车停在门前时,二人刚下车,就瞧见牧辛已经驾车等在那里。
“属下办完事就赶去了肃国公府,可是听说侯爷已经借了沈娘子的马车离开,所以就赶紧过来寻您了。”
裴覦朝著沈霜月道:“王驥的事,我会让人交代下去,至於北边灾情的消息,若是有什么进展,我也会让人来告诉你。”
“你明天去沈家之后自己多当心,不用太给他们脸面,沈敬显他们要是敢为难你,你就直接离开,他们有什么不满的,或是闹出事来,让他们来皇城司找我,本侯替你担著。”
沈霜月忍不住失笑,这財神爷的待遇还真是好,她噙著笑仰头:“侯爷放心,你这面大旗,我会放在紧要关头用的。”
外头雪落得急,见他头顶落了白,她说道:“侯爷快去忙你的事吧,我会小心。”
裴覦嗯了声,朝著牧辛道:“走吧。”
马蹄声带著车轮远去,胡萱撑著伞时,手里拎著那只嗲声嗲气直叫唤的狸奴。
她从来没有养过这么软乎乎的东西,只生怕稍一用力就將它给捏出毛病来,见毛糰子似乎不適,只能將它用手包著抱在胸前,然后手上就感觉到湿濡濡的,直接被舔了一口。
她顿时僵住,脸上露出些无措:“小姐,它怎么办”
沈霜月看了一眼:“放府里让人养著……”
话未尽,就听到“喵呜”一声,小傢伙细细弱弱的抬头,耳朵、鼻头都是粉嫩嫩的,小小的身子冷的发抖,这般大的狸奴,怕是还没有足月,就被沈令杰给弄了过来。
隨便养著,万一下人粗心,怕是活不过冬日。
沈霜月忍不住皱眉低骂了声沈令杰,抿抿唇说道:“算了,带去给今鹊吧。”
那丫头伤还没好,成日窝在屋中无聊,正好让她解闷了。
胡萱见她朝著府里走,连忙捞著猫儿撑著伞跟了上去。
……
裴覦坐在马车里,伸手撩开车帘,外间牧辛低声道:“侯爷,有人跟著咱们。”
裴覦眸色顿冷:“从哪儿跟过来的。”
“肃国公府。”
牧辛本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太远,之前也不过自家侯爷藉口为了跟沈娘子独处罢了,他勒著韁绳一边驾车,一边朝后扫了一眼:“今儿个从皇城司里出来,这些人就已经跟上了,刚才一路跟来了城西。”
“昨天夜里肃国公从皇城司离开时,也有一批人跟了过去,户部和李瑞攀那边也是。”
裴覦眸色冷寂:“陛下突然召李瑞攀进宫,自然瞒不过太后他们。”
如果北地的事和魏太后他们有关,察觉到户部惊变之后,他们肯定会坐不住,就算没有关係,以魏太后的谨慎,也定然会传信给魏家,让他们想办法打探户部那边出了什么事。
牧辛有些担忧:“那侯爷怎么还送沈娘子回来,万一被魏家的人察觉……”
“他们早晚都会察觉。”
裴覦靠在车壁上,眼底浮著波澜。
沈霜月离开谢家之后,他想要將人拐回府里,免不了会跟她多来往,一次两次或许能藏著掖著,想办法避开魏太后他们的眼线,可是时间长了,总有瞒不住的时候。
他从来不会小看了魏太后和魏家那些人的敏锐,除非他从此不再靠近沈霜月,甚至在做成他想做的事情之前都不考虑终身大事,否则被他们察觉蛛丝马跡,他如今的竭力遮掩就是铁证,而他们一旦察觉到他有了“软肋”,沈霜月就会成为眾矢之的。
裴覦知道,如今的情况他远离沈霜月才是最好的,可是他不愿意。
四年前他慢了一步,就已经被人捷足先登,让他时时懊悔心生阴暗,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重来,他只想將人叼回身边,让她没机会离开才能安心,所以他需要想个办法,能光明正大和沈霜月接触,甚至……
逼太后和魏家,主动“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