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难怪四年前的旧事会突然被掀了出来,又难怪那天夜里谢老夫人给沈霜月下药时,明明封锁了裕安斋,可是二房的关君兰却能那么快得了消息,带著人赶过来替沈霜月解围,原来是裕安斋里出了內贼。
谢淮知刚想说话,沈霜月就直接道:“如果谢玉茵的事情不够,那就再加上谢玉娇,谢玉娇婚前就与孙庆往来,二人私相授受更早就有了肌肤之亲,老夫人虽然瞒得紧,但不是没有知情人。”
“我知道如今在你眼里,孙家废了,谢玉茵和谢玉娇也毁了大半,你或许无所谓她们生死,但是以庆安伯府如今的境况,如果她们二人的事情再传扬出去,你恐怕再难翻身,光是谢家宗族那边就不会饶了你们。”
“只是一个下人的身契,换我守口如瓶,很划算,不是吗”
谢淮知嘴唇颤了颤:“你……”
“换,还是不换!”
沈霜月不想多言,只凝目看他,“要么芳华今日跟我走,要么谢家二女身败名裂,谢伯爷,选吧。”
一炷香后,芳华拿著卖身契出现在沈霜月身旁。
冬天落日极早,日头西斜时,混沌的余辉像是泼散的笔墨倾洒下来,堆涂在庆安伯府门前,沈霜月踏出府门时,门前輜车外早就围拢了大群旁观的人。
见有人出来,所有人都是將目光落在那容貌出眾,一身素衣难掩艷丽容色的女子身上。
这就是那沈氏
“这是真义绝了”
“肯定了,京兆府那边都判了,说是太子殿下亲自出面,那哪还有假的。”
“那也就是说,之前宫里传出来的那些都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这沈二小姐当真是倒霉透顶,碰到个那般歹毒的姐姐,又遇到庆安伯府这么卑鄙无耻的婆家,我瞧著这义绝的好,这种虎狼窝,就该早早离开。”
“可是,她到底是妇人……”
“对了,和离也就算了,义绝也太狠了些。”
周围议论声不低,说什么的都有,既有支持沈霜月离开的,也同样有那迂腐之人说她行事太过,毫无女子温顺谦容。
沈霜月无惧於这些议论,只回头看了眼庆安伯府的门匾,又扫过身后追上来,却站在前院廊牌旁不敢再上前的谢淮知身上。
收回目光时,趋步走到马车旁:“福公公,我们走吧。”
小福子“哎”了声,先行上了马车,胡萱扶著沈霜月上车时,身后突然跑出来道身影。
“你別走!!”
谢翀意死死拽著沈霜月衣袖,那苍白小脸上眼睛通红,那向来桀驁张扬的脸上掛著两道泪痕,“你,你別走…我以后再也不气你了,我都听你的话,我再也不骂你了,你別走……”
沈霜月沉默,这是她从小看著长大的孩子,是她曾经倾心对待的至亲,她甚至將他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为了他心甘情愿被困缚在庆安伯府这个泥潭里,一日日守著他长成。
可是如今对著他的眼泪,看著他苦苦哀求,沈霜月却发现自己居然连半丝动容都没有。
“你是谢家的子孙,我和你父亲已经义绝,你往后如何都跟我没有关係。”
她推开谢翀意的手,转身直接上了马车。
“去找你父亲吧。”
谢翀意想要上前纠缠,被胡萱挡著扑了个空,下一瞬胡萱只挥手稍微一推,谢翀意还未长成的身子就直接倒退著摔在地上。
而这边胡萱跳上车辕之后,抓著韁绳就用力一甩。
“走!”
马车朝前走时,停在伯府门前的輜车也陆续走动起来,那些个禁卫和金吾卫的人或是驾车,或是抬著剩下的大件东西跟在后面,拉著嫁妆的队伍直接拉成了一条长龙。
围拢在旁的那些人都是纷纷让开,而谢翀意还想要上前去追,就被急急赶出来的常书用力抓住。
“你放开我,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