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兴民给的地址是:蓉城青瑶山第七医院住院部2號楼415房间。
有公交车往那边去,但越走越偏远,四周渐渐不见民居和人烟。
终点站在城郊一座绿树葱蘢的山上。
夏红缨忍不住问司机,第七医院是什么医院怎么建在这么偏远的地方
司机回答说,是精神病院。
说来也巧,往里头走的时候,就遇到了董教授。
他个头中等,四十多岁的年纪,却已经两鬢斑白,一脸沉重地坐在外头一张长椅上,一动不动,眼神发直。
本就是万物萧瑟的季节,给他这样一衬托,渲染出一副非常灰暗的画面。
夏红缨过去打招呼:“董教授。”
董教授抬头,眼神死灰地看向她,没说话。
夏红缨心里颤了颤。
他这眼神……似在看她,又似没看到她,没有焦距,死气沉沉。
像是感应到夏红缨心里的恐惧,霍南勛上前搂了她一下。
夏红缨定了定心神,说:“董教授,您前些日子去九江柏树乡给茶农授课,我是您的学生夏红缨,不知道您对我有不有印象”
董教授看著她半天,问:“什么事”
“是这样。”夏红缨说:“我们村还想再开发约两百亩茶园,我想请您去帮我们看看,適合种植什么茶——当然,我们肯定是有费用的,您有什么条件,儘管提!”
董教授:“儘管提”
夏红缨点头。
董教授伸手指著其中一栋建筑物的方向,说:“我姐姐快死了,你如果能把她救活,我就无偿帮你。怎么样”
夏红缨做梦也没想到他居然会这样说,瞪大眼睛:“什么!”
董教授:“他们不是说,你是御医的后代,医术很厉害吗”
看样子,那时候姑姑她们閒聊,被他给听见了。
不过他也没听明白。
“我不是御医的后代。”夏红缨说,“是我爷爷,曾经拜过御医为师。”
董教授:“不管是你还是你爷爷,能把我姐姐救活,我就帮你。”
夏红缨沉默良久,说:“我不是医生,我没有行医资格证。
在农村我可以用用我的土办法,治好治歹都没人会说什么。
但是在省城这种地方,我不敢隨便给人看病。
除非你能出具一份书面声明,你请我给你姐姐看病,是事先知晓我没有行医资格的,万一没治好,我也不负任何责任。”
董教授:“你是来求人的,还给我讲起条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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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红缨说:“这可动輒是人命官司。”
董教授不说话。
夏红缨还想继续说服他,霍南勛却拉住他,说:“您的犹豫,证明您並不信任红缨的医术,只是病急乱投医罢了。
董教授,专家我们可以再找別人,犯不上冒这种摊上人命官司的险。
如果您不肯出具书面声明,那我们就告辞了。”
他拉著夏红缨就走。
走了大约有五六米远米,后头传来董教授的声音:“等等!”
两人停下脚步,回身看向他。
“我先带你去看看我姐姐。”董教授说:“到时候再说。”
夏红缨点头:“好。”
他带著两人去了病房,房號果然是地址上写的415號。
里头是个单人间,躺著个带著氧气管,打著吊瓶,昏睡不醒的女人。
女人的脸色看起来非常不好,苍白泛黄,气血衰竭,枯槁得不成样子。
整个人死气多,生气少,仿佛隨时会断气,任谁一看也是行將就木。
夏红缨皱眉,先翻了翻她的眼瞼,掰开嘴看了一眼舌头,然后又把了下脉,皱眉说:“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