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渔船抵达一处无人岛礁。林老伯指着东南方向:“澳门信号塔还能收到广播,但频率变了。现在每天凌晨三点十七分,有一段加密音频自动播放,内容听不清,但开头有段钢琴曲??《春樱》。”
唐婉儿心头一震。那是她母亲最爱的曲子,也是军统内部最高级别警报的启动信号。
“有人在用她的身份发报。”她喃喃道。
“也许是你妈留下的后手。”林老伯咳了两声,“或者……是他们想引你回去。”
她没再说话,只默默检查装备:毒针只剩一支,微型燃烧弹还剩两枚,剪刀已钝,反侦服多处破损。但她还有脑子,还有记忆,还有那枚正在苏醒的芯片。
当晚,她独自泅渡至澳门外岛,借助潮汐躲过红外监测网,潜入一座废弃教堂地下室。这里曾是战时地下电台据点,如今布满蛛网与霉斑,但一台老式摩尔斯电码机竟仍通着电源,指示灯微弱闪烁。
她戴上耳机,调频至指定频道。
三点十七分整,音乐响起。
确实是《春樱》,由一架真实钢琴弹奏,而非电子合成。音符间略有迟疑,像是演奏者手指僵硬或情绪波动??这种不完美,正是人类的痕迹。
随后,一段摩尔斯码传来:
????/???/?????
(TOSH)
“Tosh”??日语“敏”的罗马音拼写。她猛然记起,这是陈阳在日本留学时用过的化名。
她迅速回译:“位置确认,明日午时,葡京酒店顶层旋转餐厅,穿红裙,持蓝伞。”
她皱眉。葡京酒店早已被日军征用为情报指挥中心,顶层设有L-09-V3型情感共振扫描仪,能通过微表情、心跳频率、瞳孔变化判断目标真实性。去那里等于自投罗网。
除非……对方也知道自己会被监控,故意选择最危险的地方传递真信息。
她决定赴约。
次日正午,澳门街头阴云密布。她换上偷来的女仆装,脸上涂抹蜡质疤痕,左手缠绷带(模仿周临假肢特征),手中撑一把破旧蓝布伞,缓缓走入葡京酒店侧门。大厅内,两名日军宪兵正在盘查访客,人脸识别仪嗡嗡作响。
她低头前行,心跳平稳。就在即将通过安检时,机器突然发出低鸣。
“请站住。”一名军官上前,“你的生物特征与数据库记录不符。”
她不动声色:“我是清洁工阿梅,昨天才上岗,还没录脸。”
军官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冷笑:“你说你是阿梅?可阿梅昨天已经死了??被发现吊死在女厕隔间。”
周围空气骤冷。
她缓缓抬头,直视对方双眼:“那您觉得,一个死人,会害怕被枪毙吗?”
话音未落,她猛地掀开裙摆,甩出藏于腿侧的毒针,精准刺入军官颈动脉。对方瞳孔瞬间放大,身体抽搐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