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市,极司菲尔路76号特工总部,李群办公室
李群像一头困在笼中的饿狼,在铺着厚地毯的办公室里焦躁地踱步。
刘戈青被救走,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不仅扇在了76号的脸上,更扇在了他的主子,日本梅...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敲在铁皮屋顶上发出细碎声响,像是无数指尖轻叩命运的门。唐婉儿蜷缩在回声谷出口处一间废弃气象站的角落里,身上裹着从控制室顺出的军用毛毯,脸色苍白如纸。她的右手还残留着按下清除按钮时的震颤,仿佛那不是一次操作,而是一次剜心剔骨的剥离。
她闭着眼,却睡不着。耳边不断回放哥哥最后传来的那句断续讯息:“他们还有备份……在……香……港。”
“香港”,两个字像钉子扎进脑髓。她知道,这不是终点,而是另一场风暴的序章。
窗外夜色浓稠,远处山峦已被晨雾吞噬。她缓缓起身,将纽扣残片与胶卷并排放在掌心??一个曾承载爱人低语,一个记录着通往真相的地图。如今,两者皆成灰烬般的遗物,唯有记忆尚温。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在泛黄纸页写下几行字:
>“若我未能归来,请查‘镜渊计划’档案,代号‘雪?’者非死于昆明空袭,而是自愿沉入数据海。周临可能已被L-09渗透,勿信其指令。陈阳意识未灭,藏于‘回声谷’主服务器核心层第七区,需低温量子通道提取。”
写完,她撕下这页纸,塞进一只空药瓶,封口后埋入墙角砖缝。这是留给后来者的火种,哪怕无人能拾起。
清晨六点十七分,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她换上一套偷来的维修工制服,背上工具包,徒步走出山谷。沿途所见尽是崩塌的金属支架与熄灭的感应灯柱,如同巨兽死后遗留的骸骨。L系列虽已瘫痪,但空气中仍漂浮着微弱的电磁余波,像是亡魂不肯散去的呢喃。
七小时后,她抵达成都近郊一处地下电台联络点。这里是军统残存网络的最后一环,由一名老报务员老吴看守。他年逾五十,左眼失明,右手指节因冻伤截去三根,却仍坚持每晚发送一段无意义摩斯码,以防敌方察觉通讯中断。
“狐狸?”老吴看见她时几乎不敢相信,“你还活着?组织三个月前就给你立了衣冠冢!”
唐婉儿没说话,只把一枚刻有“川北钨矿”编号的铜牌放在桌上。“我要去香港。”她说,“走海路,不能用电台发报,也不能留下任何书面痕迹。”
老吴沉默良久,终于点头:“有艘货轮今晚启程,运茶叶去九龙。船长是我妹夫,靠得住。但你得改头换面,日本人最近在港口装了新型人脸识别仪,据说是L系列的衍生品。”
“我知道。”她掏出一把剪刀,咔嚓两声剪断及腰长发,又用碘酒涂黑牙齿,脸上划几道假疤痕,“我不是第一次逃命。”
傍晚,她在码头混入搬运工队伍,趁着夜雾登上“福安号”。船舱阴暗潮湿,堆满木箱,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鱼腥。她蜷缩在角落,听着甲板上传来脚步声与日语口令,心跳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