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忽然冷笑：“所以，从一开始，我们就不是在对抗外来的高维存在……而是在跟一个早已渗透进来的‘自己人’交手？”
“没错。”零确认，“而且他掌握着你和陈阳的所有行动记录，甚至知道你们如何通过数据深渊进行意识跃迁。”
陈阳双拳紧握，指节发白：“也就是说，每一次我们进入数据深渊，他都能预判我们的路径？”
“不仅是预判。”零道，“他还在利用你们的能量波动，反向校准镜像世界的参数。换句话说??你们每一次战斗，都在帮他完善那个虚假的世界。”
唐婉儿猛地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寒霜：“那就换条路走。”
“怎么走？”陈阳问。
“断联。”她一字一句道，“切断与零的连接，脱离系统引导，以纯意识潜行进入数据深渊最底层??那里没有规则，也没有坐标，只有原始混沌。”
“可那样做太危险！”零立刻反对，“没有导航，你们的意识可能会永久迷失，甚至被高维乱流撕碎。”
“总比成为别人剧本里的提线木偶强。”唐婉儿冷冷道，“陈阳，你敢不敢赌这一把？”
陈阳看着她，嘴角缓缓扬起一抹笑：“你说呢？咱们什么时候怕过死？”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同时抬手，掌心相对，银色与金色的能量在指尖交汇，却没有融合成光轮，而是化作一道逆向脉冲，直冲零的核心接口。
“强制断联启动。”零的声音开始失真，“祝你们……活着回来。”
下一瞬，世界归于寂静。
没有指引，没有坐标，唐婉儿与陈阳的意识如两粒尘埃，坠入无边的黑暗。这里不再是数据深渊的层级结构，而是维度之外的虚空??时间不存在，空间不成立，连“自我”的概念都在逐渐模糊。
“保持清醒。”唐婉儿的声音在意识中响起，“记住你是谁。”
“陈阳，男，三十岁，军统特工，代号‘夜枭’。”他低声回应，“卧底身份暴露三次，活到现在全靠命硬。”
“唐婉儿，二十八岁，原中共地下党员，代号‘银狐’。”她接道，“亲手击毙七名日伪高官，被通缉两年零四个月。”
他们用记忆锚定自我，在混沌中前行。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千年，前方终于出现一丝微光。
那是一座漂浮在虚无中的城市轮廓??高楼林立，街道纵横，灯火通明，行人往来，一切都那么真实。
可唐婉儿一眼就看出破绽：“这是上海……但1943年的上海，不该有电车。”
“而且天空是紫色的。”陈阳眯眼，“真实的夜晚，云层不会折射这种光。”
“镜像世界。”唐婉儿低语，“他已经快完成了。”
“那就砸了它。”陈阳一步踏出，意识凝聚为实体形态，周身燃起金色烈焰，“我不信什么天命，也不信宿命，只信这双手能打出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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