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隙、狭窄的通道里疯狂蔓延。恐慌被点燃,并以燎原之势席卷了整个军营。
“敌袭?!哪来的敌人?!鹈鹕庄园不是被夷为平地了吗?!”
“别他妈问了!快起来!拿武器!我的剑!我的剑在哪?!”
“靴子!我的靴子呢?!该死的谁穿了老子的靴子?!”
“头盔!谁他妈看见我的头盔了?!“
“集合!快集合!到校场去!伍长!十夫长!人都死哪去了?!”
“校场个屁!克利福德大人最新的命令是立刻上城墙!所有人!立刻!马上!上城墙!!!”
惊惶失措的嘶吼,因恐惧而变调的尖叫,找不到装备的狂暴叫骂、推搡踩踏中痛苦的闷哼、金属甲胄部件仓促碰撞的哗啦乱响、军官们气急败坏却徒劳无功的疯狂呵斥......
无数种声音在寒冷的黎明前混杂、翻滚、碰撞,形成一股震耳欲聋,足以撕裂神经的恐怖声浪,笼罩了整个军营区。
绝大多数士兵完全变成了失去方向的没头苍蝇,在狭窄、泥泞、结着薄冰的营房间通道里狼奔豕突。
有人只穿着单薄的棉衬衣和短裤就冲了出来,赤着脚踩在冰冷刺骨的地面上,冻得嘴唇发紫,浑身筛糠般剧烈颤抖。
有人在昏暗的光线里疯了一样翻找着自己的锁甲、头盔和武器,急得满头大汗,双眼赤红。
有人听到混乱的命令,本能地想往平时集合的校场跑,却被更高一级军官咆哮着勒令必须立刻直接上城,结果几股人流在狭窄的出口处互相冲撞、推挤、咒骂,堵得水泄不通,混乱如同打结的乱麻。
低级军官们嗓子已经吼得嘶哑,挥舞着佩剑或鞭子试图整队,但那点微弱的权威在席卷整个军营的末日恐慌面前,如同投入沸水中的冰块,瞬间消融殆尽,连一丝涟漪都难以激起。
纪律,这支军队赖以生存的骨架,在罗维大军兵临城下所带来的绝对死亡威胁面前,如同沙堡般瞬间崩塌、溃散!
浓郁得化不开的恐惧,如同实质的冰冷浓雾,死死扼住了每个人的咽喉,笼罩着整个军营的每一寸土地,每一顶帐篷。
绝望的气息在弥漫。
与此同时,被米兰登安排在庄园内最奢华几处居所的裂石领主鲍里斯男爵、鹰崖领主艾琳女男爵夫人、冷铁岭领主达文西男爵,同样被那如同催命符般的警钟声吓得魂飞魄散。
裂石堡的鲍里斯,这位以暴躁易怒和贪图享乐闻名的男爵,在警钟敲响时正搂着一个女精灵舞姬酣睡。
刺耳的钟声将他惊得从床上滚落下来,狼狈不堪。
他肥硕的身躯裹着睡袍,赤着脚在地上跳脚大骂:“敲!敲!敲他妈什么丧钟!哪个混蛋惊扰老爷的美梦?!”
但当亲卫队长脸色死灰地冲进来,吼出“罗维大军攻城”时,斯坦姆男爵那张横肉遍布的脸瞬间失去所有血色,如同被掐住脖子的肥鹅。
他一边惊慌失措的仆人七手八脚地往他身上套他那件沉重的胸甲,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