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米兰登?斯坦姆子爵瘫坐在属于鹈鹕庄园领主的主座上,那张曾经意气风发,刻薄飞扬的脸庞,如今只剩下苍白和铁青交错的底色,如同被秽土腐蚀过的岩石。
他放在镶金嵌银扶手上的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细微而持续地颤抖着,每一次颤动都牵扯着眉弓下那道深深刻下的、因狂怒和挫败堆积而成的沟壑。
正厅中央,站着几位同样面无人色的男爵和主要庄园的领主。
他们衣甲不全,狼狈不堪,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悸和对未来的茫然。
但此刻,没人敢吭声,甚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主座上那团随时可能炸开的暴怒雷霆。
“子爵大人……………”
一个干瘦的学士,刚刚用沙哑的声音念完莎草纸上的最后一个数字,身体早已不由自主的下去,“......战、战损初步清点汇总如上。另...另有大量伤员急需救治,药品...整尽......粮食也,也......”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骤然炸开!
米兰登攥紧的拳头,裹挟着无处发泄的滔天怒火,狠狠砸在了昂贵红木扶手上。
硬木在他灌注了三级觉醒骑士全部力量的重击下应声碎裂,尖锐的木刺深深扎入他的指节,沁出点点殷红。
但这肉体上的疼痛,比起他内心那场焚毁理智的火焰风暴,简直如同蚊叮虫咬。
“废物!都他妈是废物!”
他猛地从椅子里弹起,像一头困在荆棘笼中的负伤猛兽,在压抑的正厅里焦躁地来回踱步。
沉重的战靴踏在冰冷光滑的石板上,发出的“啪嗒啪嗒”声,如同死神不紧不慢的倒计时,敲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坎上。
“罗维就在眼前!我们整整两万大军!金盏花领地的唾手可得!现在呢?啊?现在呢!”
他的咆哮声在穹顶回荡,脖颈上的青筋根根暴凸,眼珠布满了血丝,“溃散!溃散!被洪水冲垮!被鸟吃掉!被那个该死的罗维像撵兔子一样赶着跑!”
他停在一个面如土色的庄园领主面前,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方脸上,歇斯底里地质问:“你的人呢?你家族引以为傲的荣誉呢?告诉我!去哪了!嗯?!”
那庄园领主瑟缩着,嘴唇嗫嚅,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其实在场的人都知道,米兰登不是针对他,而是针对另外三位坐在椅子上的男爵们。
只是,他最软,最容易拿捏背锅。
“还有粮食!”
米兰登猛地转身,猩红的视线又锁定了另一个负责后勤的军需总管,“出征时带出来的,搜刮来的粮食都喂了狗吗?这么快就吃光了?还是被那些逃回来的废物兵又糟蹋了?!他们都是猪吗?为什么吃的这么多!?”
军需总管双腿筛糠般打颤,声音带着哭腔:“大人,洪水冲走了大半储粮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