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快速扫过灶台上那锅沸腾的粥和炕上病弱的孩子以及一脸焦急无助的沈青,心下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她是个爽快人,心眼实在,看不得欺负人,立刻开口道:“妹子,这是给小枫煮的药粥?闻着可真香!孩子病了好受罪,是该吃点好的补补。”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不由分说塞到沈青手里,“我这还有小半块黑馍,虽硬了点,泡粥里也能软和,你先拿着给孩子垫垫。病了好得快。”
这热心肠的打岔,恰到好处地解了沈青的燃眉之急。
王扒皮被张秀姑这一搅和,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再强行去掀锅盖。
毕竟香气再怪,也就是一锅破粥,难道还能是龙肝凤髓?但他心里那点狐疑却没散,只是哼了一声,对沈青道:“算你走运!既然张嫂子替你说话,老子今天就给你半日假!下午扫雪,要是还不见你人影,哼!有你好果子吃!”
他又狠狠瞪了那口依旧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破锅一眼,似乎想把这味道记住,这才悻悻地带着两个一步三回头、不停咽口水的跟班,骂骂咧咧地走了。
沈青提着的心这才猛地落回实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双腿一阵发软,差点站不住。她连忙扶着门框,对张秀姑连声道谢:“张嫂…真是太谢谢您了…”
“谢啥!邻里邻居的!”张秀姑摆摆手,压低声音,“王扒皮就不是个东西!专会欺软怕硬!你快照顾孩子吧!”她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又看了眼那锅粥,“不过说真的,你这粥…咋煮的?香得忒吓人了!闻着就饿!”
沈青心里苦笑,面上却只能含糊其辞,半真半假地解释:“就是…麸皮野菜乱炖,可能…可能我以前在山里胡乱采了点野花椒和香叶子,捣碎了扔进去,没想到这么出味…闻着香,其实没啥…”
送走一步三回头、还在吸鼻子的张秀姑,沈青反手死死闩上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她看着手里那半块硬得能硌牙的黑馍,又看向灶台上那锅依旧散发着致命诱惑香气的粥,再看看昏睡不醒的男子和炕上虚弱咳嗽的弟弟,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感油然而生。
坐以待毙,只有死路一条。王扒皮的刁难绝不会停止,家里的情况也只会越来越糟。这粥…这香气…或许是绝境中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她看着熟睡的弟弟,感叹他的睡眠质量是真的好,这都吵不醒他,也多亏没醒来,不然可能就露馅了。
沈青端了碗温水,走进昏暗的里屋。男子依旧无声无息地躺着,脸色苍白得透明,但呼吸似乎比昨夜平稳了些许,胸膛有了微弱的起伏。
她小心地扶起他的头,想给他喂点水。水流顺着他干裂的唇边滑落,洇湿了胸前的衣襟。沈青放下碗,想替他擦干。
指尖触及他冰冷的胸膛,隔着一层薄薄的中衣,能感觉到其下坚实而冰冷的肌理。她脸微微一热,正要偷偷摸一摸,指尖却无意中碰到一小块硬物,藏在他紧贴胸口的内袋里。
那东西触手冰凉,质地坚硬,边缘清晰,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