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探了探朱标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
这让老朱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虽然计划如此,但看到儿子这般受苦,一丝属于父亲的真实担忧还是难以抑制地涌了上来。
“太医!太医呢?!怎么还没诊断出个结果?!”
朱元璋猛地转过头,对着跪了一地的太医们厉声喝道。
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焦躁和怒意。
这一次,倒有几分是真了。
为首的太医院院使连滚带爬地上前,战战兢兢地回禀:“陛…陛下息怒!”
“殿下此症……甚是古怪!”
“脉象浮沉不定,时而洪大如潮,时而细弱游丝,且体内虚火旺盛,外邪却又不显……”
“臣等行医数十载,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病症!”
“实在……实在是难以立刻确诊啊!”
其他太医也纷纷叩头,额上冷汗直流,他们是真的被难住了。
这脉象症状,不像任何一种已知的伤寒杂病,倒像是几种恶疾混合发作,凶险异常。
“废物!一群废物!”
朱元璋气得一拍床沿,震得床帐都在晃动。
“咱养着你们太医院是干什么吃的?!”
“连个病症都断不出来?!”
“咱告诉你们!标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下去陪葬!!”
这充满杀气的怒吼,如同惊雷般在殿内炸响。
所有太医都吓得面无人色,体如筛糠,连连磕头求饶:“陛下开恩!”
“臣等必定竭尽全力,钻研医案,定要找出救治殿下之法!”
“滚下去!给咱想办法!治不好标儿,提头来见!”
朱元璋不耐烦地挥挥手。
太医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到外间,立刻围在一起,翻医书的翻医书,讨论的讨论。
一个个愁眉苦脸,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寝殿内暂时恢复了安静。
朱元璋重新将目光投向昏迷中的朱标,眼神复杂。
他知道,戏必须演下去,而且要比真的还真。
而此时,看似深度昏迷的朱标,意识其实十分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