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又像是一种粗糙的护犊之情。
“今日这恶人,你当得够多了。”
“唱白脸的戏份唱足了就行,剩下的黑脸,剩下的毒刺……”
“咱亲手来拔!”
朱标喉结滚动了一下,将未尽之语咽了回去,躬身道:“儿臣领旨。”
但他并未立刻退下,脸上掠过一丝犹豫。
朱元璋看得分明,鼻腔里哼出一声:“咋?还有啥事,一块儿给咱倒出来!”
朱标深吸一口气,再次拱手,这次话说得极为慎重。
“父皇,儿臣是想起马三刀之事。”
“恩科乃我大明开国首次抡才大典,关乎国本,天下士子瞩目。”
“出现如此贪墨弊案,虽元凶已诛,然其中吏治腐败,监管松懈之处,恐非个案。”
“儿臣…儿臣恳请父皇允准,将此番恩科一应事务巡查之责,交由儿臣担当!”
“儿臣必竭尽全力,剔除弊病,确保此次恩科公正无虞,不负天下读书人之望!!”
御书房内静了片刻。
只闻灯花偶尔爆开的细微噼啪声。
朱元璋身体向后靠进龙椅里,手指摩挲着温凉的扶手,目光落在朱标身上,像是要掂量出他这番话的真正斤两。
他看见儿子眼底的血丝。
也看见那血丝下面藏不住的,试图真正做点事情的渴望和决心。
“呵。”
半晌,老朱才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声音粗粝的调侃道:“翅膀硬了?”
“刚捶完人,就想着揽差事了?”
“巡查恩科,这可是个得罪人的活儿,比打军棍更磨人。”
“那些文人笔杆子,唾沫星子,软刀子杀人不见血。”
“你扛得住?”
朱标背脊挺得笔直,迎接着父亲的目光,毫不退缩!
“为国取士,唯公而已。”
“儿臣只认律法公道,不惧人言物议!”
“好一个只认律法公道!”
朱元璋猛地提高声量,一巴掌拍在案上,震得笔墨纸砚都跳了一下,脸上却绽开一种近乎狂放的赞许。
“行!咱准了!”
他大手一挥,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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