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
朱标愕然。
叶凡冷笑道:“户部、工部的账,再难查,总有账可查,有迹可循。”
“可军队里呢?”
“若是有人想吃空饷,虚报个几百上千名额,每月银饷便轻松落入私囊!”
“若是有人想贪阵亡将士的抚恤金,战场上死无对证,报多少,吞多少,简直轻而易举!”
“地方官谁敢去军中查账?”
“御史台的言官,有几个真懂军伍之事?”
“又能查出什么?”
“这才是真正的黑洞!”
“你再想想,那些被安排在工部、将作监等‘清水衙门’里领闲差的淮西老勋贵们,看着昔日一同拼杀的伙伴,在外统军的统军,在肥差上捞钱的捞钱,一个个脑满肠肥,他们会怎么想?”
“他们会不眼红?会不嫉妒?”
“而如今,恰逢首届恩科!”
“建造规模宏大的考院,印制无数试卷,准备学子们的廪食住宿……”
“哪一项不是需要大把花钱的工程?”
“这,就是摆在他们眼前绝佳的机会!”
“他们会不动心?会不下手?”
诏狱通道阴影里,朱元璋的脸色已经变得无比阴沉,眼中寒光暴射!
叶凡所描绘的图景,并非臆测,而是极有可能发生的现实!
军队贪墨之弊,他早有耳闻,只是尚未腾出手来严查。
若真借着恩科工程,让那帮蠹虫露出马脚……
叶凡的声音继续传来,如同冰冷的判词:
“到时候,陛下一旦查出有人胆大包天,连恩科的钱都敢贪,必会龙颜震怒!”
“这正是借题发挥,狠狠敲打整个淮西勋贵集团的天赐良机!”
“甚至…杀一儆百!”
“最好,能趁机把他们手里那些该死的‘免死铁券’都给收上来!”
“废了这祸、国殃民的东西!”
“否则,错过这个机会,再想找这么好的由头来收拾他们,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朱标听到这里,眼睛猛地亮了起来,恍然大悟。
“学生明白了!”
“原来老师说的机会,是指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