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沉重不畅。
「程将军,」二皇子憋不住满腔怒气,率先开口道:「如今只差一步便能取胜,正是千载难逢的良机,父皇却急急勒令本皇子赶回晋国,你可知道是为何?」
他身形十分壮实,猛地一拍桌面,营帐内的烛火猛烈颤抖了两下。
程广见二皇子这咄咄逼人的模样,心底亦生出火气,反驳道:「我一届武将,这些时日为此战殚精竭虑,朝堂之内的事,我怎能得知?」
「你不知?两日前,有人检举我恩师李太傅家中设法阵诅咒父皇,意欲立我为帝,今日召我回国的圣旨便送来军营!」
「程将军表面上与本皇子称兄道弟,可我听闻昨日半夜,太子殿下借着你儿生辰宴的由头向你府中送了数不清的金银财宝!」二皇子越越激愤,双目透出浓浓煞气,阴恻恻质问道:「我记得程将军在晋国时,与李太傅交情不浅,如今正是我立大功的紧要关头,出了这回事,你怎敢半点干系都无?」
「胡!」
程广闻言,再遏制不住心中怒火,反唇相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若是与那太子串通一气,这一路又何苦替你出谋划策、浴血奋战?你自己不慎遭人诬陷,不分青红皂白怪到本将身上,当真是令人寒心!」
「程将军年岁不大几次易主,哪有脸面称自己忠心?只怕是本皇子平日里待你太好,你翅膀硬了——」
眼见着二皇子手中长刀出鞘,室内众人连忙上前劝和,程广的脸色红了又白,手指搭在剑柄上,压抑着胸膛中愤激。
只不过如今二皇子功败垂成,已铁了心与他势不两立,好容易将刀放回去,嘴上却愈发不饶人,大喝道:「纵使我回了晋国,你也别想给本皇子耍什么花样!」
「你那妻儿不识好歹敢受那太子的贿赂,我便敢将他们统统捏在掌心里,程将军若是打不了胜仗,便等着回去见你妻儿的尸首吧!」
罢,二皇子仰天大笑,向门外走去,一脚将程广面前的桌子踹翻在地,「咚」的一声巨响,令程广浑身骨寒毛竖。
「你这个无耻之徒——」
他愤怒的声音追着二皇子远去,不过片刻的功夫,门外已见不到人影,徒留下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随风久久地回荡着。
「无妄之灾,实在是无妄之灾!」程广平白受了冤屈,满腔愤懑无处发泄,气得将腰间的长刀猛然抽出,大力劈砍在那歪倒的桌子上。
随着木桌四分五裂,程广也大喘着气,倚着柱子跌坐在一边,室内仅剩的几个兵将皆战战兢兢,少顷,从中走出一个亲信,劝他道:「这二皇子刚愎自用,眼下断然是听不进将军的辩白,如今之计,唯有速战速决,将军打了胜仗,对陛下、对二皇子也都好交代。」
「是啊,将军切莫因此伤怀,想来是朝堂上有人设计陷害,不如一鼓作气定下战局,迟则生变啊。」一边的劝之言逐渐多了起来,聒噪之声将程广围在中央。
程广沉吟不语,半晌,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我何尝不知。」
他眉头紧锁,陷入沉思之中,犹豫道:「只是如今步兵末军辎重未至,阵型不齐,绝非战胜攻取的最佳时机。」
「可如今祁河对面兵力不过二三万,我晋国大军一旦渡水,这皇城便定然是囊中之物,只怕几日后玥国援军到来,我军集结于此,既受敌军所压,又被陛下所疑,以至于骑虎难下啊!」
程广仍未松口,而门外
忽而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禀告将军,四皇子来信,有敌军重报,请将军亲启。」来人正是与陈御史通同一气的暗探。
「快呈上来。」程广忙起身,三两步跑上前,拆开信读了起来。
「他们遣人埋伏军中,趁夜火袭粮仓,待其大乱阵脚,我们便可一鼓作气将其击溃,皇后随军离宫,届时陈御史将领四皇子亲兵以光复齐国之名把持皇宫,里应外合。」
程广读着信中内容,长吁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