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拉着周旖锦的手,口中絮絮叨叨。
「朕初见你时,你方及笄不久,面容看起来稚嫩的很,入宫这些年,却变了不少,如今六宫的事务,你都处理的得心应手,朕甚是欣慰。」他仰面望着头顶明黄色的帷幕,不敢直视周旖锦的眼睛。
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周旖锦不冷不热的回应:「这些不过是臣妾分内之事。」
魏景嘴巴动了动,却未说出话来。他清楚的知道,如今的周旖锦与从前相比,早变了一番模样。
可他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不可挽回的一切,全然是他自作孽的结果。
「贵妃,」魏景忽然有些想哭,扭过头去看她,鼓足了勇气说道:「从前朕对你、对周家都十分苛待,可如今,朕是十分后悔。」
「你如今怪朕也好、恨朕也罢,朕都不介意,只希望……你能原谅朕。」
这一番话夹着长长的叹息,几乎是他当上皇帝以后,最真心实意的歉意。
从前那些珍爱的人,他已无法挽回,而如今经历了背叛与失去,身子也将垮了,他才蓦然意识到真情之重,而这满宫里,唯一对他真心实意怀着情分的,唯有周旖锦一人——哪怕这短短的几年,令她已不再爱他。
良久,周旖锦才缓缓开口:「皇上,该喝药了。」
对魏景的话,她早已心如死灰,心中毫无波澜,因此不愿回答他的话,只是例行公事,与小福子合力将魏景扶起。
魏景依旧苦苦坚持,不愿放开她的手:「贵妃,你原谅朕。」
周旖锦低头看着他,那九五之尊的帝王,如今只穿着单薄的中衣,单薄的身躯脆弱不堪,不过一夜之间,华发便爬满了鬓角。
她沉默了片刻,似乎想起什么,唇角滑过一丝冷笑:「皇上封臣妾为皇后,臣妾便原谅皇上。」
这轻轻的一句话,却仿佛重锤砸下,令魏景骤然闭紧了嘴。
「贵妃,朕不是不愿,只是……」他还想挣扎,却被周旖锦打断:「皇上,药快凉了。」
她话里显然带着几分不耐烦,将魏景口边的话全然噎了下去,他无奈低下头,如同一个受制于人的孩子一般,喝下她喂进口中的药液。
周旖锦侍疾本是敷衍,过了一会儿便扶着魏景睡下,随即走出了房间。
她眉眼低垂,方绕过一个回廊,忽然迎面遇上一个高大的身影,半片日光打在那一身玄色衣衫上,显现出耀眼的光芒。
周旖锦的脚步猛地停顿下来,抬起头时,眼眸忽的瞪大。
「质子殿下。」她轻声道。
他独自一人,站在回廊边上,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望着她。而那盛着火焰般的眼眸,隐隐暴露了他的心绪。
「娘娘想当皇后?」半晌,魏璇忽然笑起来,走得进了些,面前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住。
周旖锦咬着下唇,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儿,反问道:「养心殿守卫森严,殿下来做什么?」
方才太医进进出出,养心殿内的门阖的并不严,他显然是听到她那一句气话,才追出来问她。
「微臣明日便回玥国去,来向皇上请辞。」魏璇眉梢轻佻地扬了一下,目光如炬,径直望着周旖锦闪烁的眼眸。
二人之间隔着半个狭窄的走廊,分明揣着一段距离,可他身上那毫不收敛的气焰却清晰地传达到了她的身上,似乎明晃晃地昭示着,此去再回来,他的势力将不可同日而语,届时大权在握,无论齐国还是她,都
将是他掌中之物。
那种肆无忌惮的目光扫过来,令周旖锦不由得屏息,偏过头去。
她深吸一口气,低声道:「这里是养心殿。」
这话带着警戒的意味,但魏璇很快点了点头,蛊人的眼中似乎带了些玩味,愈显得清俊动人。
「皇上身子抱恙,微臣便不打扰皇上歇息了,」他走到周旖锦身边,忽然低下头来,凑在她耳边,似乎在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