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山不可能停手,我们未必能拦住。但他再狠,也不会对自己儿子下手,比起你,王瑞林见我的机率更大。"
陆璟尧怔住了,他有些不可置信或者说是不知如何是好的看着清桅。她扣在他臂间的力道明明那么轻,却像烙铁般灼人。他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在理,可喉间却像堵着团浸了醋的棉絮,酸涩得发不出声。
“放心,他不会伤害我。”清桅继续道,神色急切而真挚,“当然,他也不会再留下我。”
他曾孤注一掷的爱她,如果破釜沉舟也得不到,便会彻底放她自由,那才是王瑞林。
武阳抱着头盔僵立原地,大气都不敢出。陆璟尧眸色深沉地凝视着她,喉结微微滚动。
沈清桅突然压低声音,"我之前那身伤……不是土匪,也不是李大雷,而是在去寒江城的路上被日本兵打的。那个被日本人毁了的村子,险些被日本人伤害的小姑娘……”清桅眼底泛起泪花,声音颤抖,“陆璟尧,你有你的责任,我也有我想做的事。此行,请让我一起,好吗?”
直升机旋翼开始转动,卷起的狂风吹乱了她鬓边碎发。陆璟尧突然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如果——"
"没有如果。"沈清桅挣开他的手,率先攀上舷梯,"你教过我开枪,你忘了?!"
要么不开枪,要么一击必杀,敌人或自己。
——
王瑞林从未想过会再见到沈清桅。即便知晓医院地下室暗藏武器一事会让她心生疑虑,他也未曾动过解释的念头。
他很清楚,他与她之间,横亘的从来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误会。那些无法逾越的鸿沟,又岂是区区一个真相就能填平?
所以,当亲兵进来汇报,有一位沈清桅小姐求见的时候,他几乎觉得是自己幻听,手中钢笔骤然一顿。墨汁在公文上洇开一片漆黑的晕染,他却恍若未觉。
“这是那位小姐让转交的。”亲兵将一个白色的锦帕放在桌案上,"说您见了自会明白。"
他缓缓抬眸,阳光透过窗棂斜斜地洒在案几上,那方素白锦帕被镀上一层柔和的暖光,宛如阴霾天际最后一抹纯净的云。他伸手拾起,有东西不小心从里面掉出来。
是一个银色的圆环,在案几上轻颤着滚动,最终停在未干的墨迹旁,微微晃动。王瑞林的呼吸骤然凝滞,喉间像是被什么哽住。
那是他们的订婚戒指。
泪水毫无征兆地砸落在银环上,溅起细碎的水光。亲兵惊得手足无措,死死盯着自己的靴尖,大气都不敢出。寂静的屋内,只余泪水滴落的轻响。
"请她进来。"良久,他沙哑的嗓音终于打破沉默,每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