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劲一族,本身就在计划之内?”
田齐嘴角勾起一丝了然的弧度。“使君帐下谋士如云,走一步看十步,岂会只有一套打算?”他拍了拍马颈,声音压低了些,“放过姚劲,是施恩,更是布局。留着赤亭羌这根钉子扎在南安,既能牵制周边那些不安分的部落,也能让那些真正在幕后觊觎凉州的势力,睡觉时都得睁着一只眼。”
趁张骏还在思考,田齐牵着马慢慢走远,“亲卫的人选已经备齐,下午就能去校场挑选。”
等张骏反应过来时,哪还有田齐的身影?他摸着头顶感慨,这年头的武将,心眼也太多了。
待到下午日头偏西时,张骏便趿拉着那双木屐,大咧咧走向王府西侧的大校场,数十名精挑细选出来的青年壮丁早已列队等候。
原本整齐的队列中在张骏出现后起了一阵细微的骚动。那些正在舞枪弄棒的汉子们动作齐齐一滞,目光不由自主地被这位传闻中的霸城侯吸引——宽袍大袖、脚下木屐清脆,最引人注目的却是那颗光洁发亮的头颅。
几个站在前排的年轻士兵忍不住交换着惊讶的眼神。有人甚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浓密的发髻。
田齐见了他,只是抱拳一礼,目光在他脚下的木屐上短暂停留,便神色如常地继续主持考核。
张骏浑不在意,自顾自走到场边一排石锁旁,选了最大的一只坐下,悠然看着场中龙腾虎跃的景象。
田齐粗略地将人选过了一遍,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公子,兵都是好兵,胚子不差。关键是领头的队正,得是明白人,既要能服众,又要忠心可靠。”他抬手指向场中几个正带头考核或表现格外突出的佼佼者。
“公子请看那个,”田齐指向一个正演示刀盾配合的黝黑青年,“他叫赵梆子,他爹是跟着老主公从陇西杀出来的老校尉,去年在勒姐岭力战而死。根底清白,对张家忠心毋庸置疑,勇武亦是不缺。”
接着,手指移向另一个正在指挥攻防演练的年轻人:“那个是韩铜,他祖父是府上的老家将。这小子在王府里摸爬滚打长大,对各处门道清楚得很,人也机灵,是个做耳目的好材料。”
最后,田齐目光落在远处一个独自练习骑射的身影上:“那是羌女所生的混血儿,叫折奴。论骑射,营里没几个人比得上。性子孤怪了些,但有一身真本事,做个斥候或贴身护卫极好。”
张骏静静听着,目光在几人身上流转。他特意指向折奴:“此人身手极佳,置于身边,正可为一柄出其不意的利刃。”随即又指向不远处几个围在一处的青年,“田师傅,那几个呢?看着气度不凡。”
田齐顺着他所指望去:“那是陇西江家的几个子弟,领头的叫江承。偏房远支,自愿前来应选。”
“陇西江家?”张骏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郡望子弟,甘为亲卫队正?”
“家族枝叶繁茂,并非所有子弟都能得栽培。”
张骏点头,眉宇间那丝疑虑并未散去。
田齐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