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骏面门。
“您这分明是故意的!”张骏气得牙痒痒,揉了揉被打中的皮甲处,那地方还隐隐作痛。
“少废话,再来!”
两人这般你来我往,又斗了数十回合,直到日头渐渐升高,快近晌午时分。田齐架开张骏一记凌厉的直刺,槊杆顺势一压,将对方的短矟逼得下沉半寸,随即忽然收了力道,勒马道:“今日就到此吧。”
张骏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这才看向自己的手,指节因长时间紧握木矟而用力泛白,此刻松懈下来,才感到阵阵酸胀袭来。他翻身下马,小腿竟有些微微发颤,皮甲上那几道白灰印子早已被汗水浸得模糊不清,只在衣料上留下几块模糊的痕迹。
田齐也下了马,伸手拍了拍自己战马汗湿的脖颈,声音柔和了些:“你今日出矟,比昨日快了半拍,劲头是好的。就是收尾时力道太尽,没留住回旋的余地——马战讲究的是‘快、准、稳’三者合一,不是光靠一股猛劲就成的,得时时留着三分力,以备应变。”他说着,从腰间解下水囊,顺手抛了过来。
张骏接住水囊,拔开塞子仰头灌了两大口,清凉的水滑过喉咙,才觉得缓过气来。“多谢田师傅指点。”他抹了把嘴,还想着再请教些细节,此时却见校场入口处有个熟悉的身影正快步跑来,是王府的亲兵,身上的甲片随着跑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那亲兵老远便扬声道:“公子!田将军!”
亲兵近前抱拳,微喘着禀报:“门卫那边递来话,说是有羌族人求见公子。”
张骏闻言:“羌人?问清楚是什么来历了吗?”
“回公子,是南安羌酋姚劲特来为您相助他族人之事致谢,并求一见。”
那点破事隔了这些时日……张骏面上不显:“引至前厅等候。”同时令道,“请梁先生前来。”
吩咐完毕,他转向田齐,抱拳笑道:“田师傅,今日有客来访,学生就先告退了。”
“公子且去忙正事。”田齐摆了摆手。
待张骏的身影远去,田齐这才偷偷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后腰,低声笑骂了一句:“狗日的,年轻就是腰马好,力气使不完!”心里却暗自琢磨着:“明日训练,要不要给自个儿的马偷偷加上全副鞍具。”
前厅东壁悬锃亮玄甲,西壁挂巨幅陇右地图,简朴中透着威势。
张骏身着深青常服快步而入时,见到的便是这般景象:姚劲一身羌人盛装,站姿却带着汉式礼仪的端正;落后半步的勃勒捧着雪豹皮,豹尾垂落间,隐约露出旧皮袄的磨损痕迹。
“霸城侯安好。”姚劲目光扫过张骏头顶,快步上前右手抚胸行礼,随即微微躬身:“在下姚劲,是南安赤亭羌的酋长。前些日在市集上,多亏侯爷为我部族人主持公道,今日特来拜谢。”说罢侧身让开,引过后方的勃勒。
勃勒闻言,双手将雪豹皮郑重举起,沉声道:“请侯爷收下。”
张骏目光扫过,正是之前在铁铺见过的那位羌族男子。他抬手虚扶:“二位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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