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脚步，他扶着膝盖喘着粗气。远处的宿舍楼下，生活老师鲁大爷正蹲在花坛边刷牙。看到操场上那道身影，他手一抖，牙刷差点掉在地上。往常这个点，哪个学生不是死活叫不醒？
定睛一看是季阳，鲁大爷又低下头继续刷牙。这孩子倒是个例外，平时就爱跟着自己跑步。只是今天来得格外早，连他这个老人都没起床。
校园里渐渐有了些许忙碌的身影。保洁大叔弯着腰，一下一下地扫着落叶，扫把摩擦地面的声音格外清脆。保安举着手电筒在校园各个角落巡逻，食堂的灯早已亮起，飘来阵阵包子的香气。
六点整，季阳拿着两个包子、一个鸡蛋和一盒牛奶来到教室。
坐在位置上，他翻开课本，目光在密密麻麻的文字间游走。教室里很安静，只有他翻书的声音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
突然，一阵蹦跳声打破了宁静。
“咦？小阳儿，你怎么来这么早？”
熟悉的声音让季阳的手指微微一颤。抬头望去，只见孙芷影叼着糖油果子，双马尾一甩一甩地走了进来。她今天穿着浅蓝色的校服，衣服显得有些宽大，更衬托出她娇小的身材。
看着季阳手里的笔记本，她眨了眨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没想到啊，小阳儿还是个妻管严。”
每次被这个150公分的“大姐大”这么叫，季阳都觉得别扭。他放下笔，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了快两个头的女生。
“你又来看漫画？”他赶紧转移话题。
“什么叫又？姐姐这是光明正大！”孙芷影叉着腰，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今天怎么这么乖，都不和姐姐吵了？”
“懒得理你，看你的漫画去。”季阳低下头，努力掩饰眼中的复杂情绪。
“哼！我可是小雨的闺蜜，小心我告你黑状！”孙芷影说完，蹦蹦跳跳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季阳看着眼前这个凶巴巴的萝莉，心中泛起一丝涟漪。上辈子，她陪他走过了太多艰难时光，是她在他最落魄的时候伸出援手，是她在他被人嘲笑时挺身而出。可最终，在他三十岁那年，她却留下一封信远走他乡。
回忆像潮水般涌来，季阳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书页。那封信上的字迹他至今记得清清楚楚：“对不起，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些年，看着你为了那份契约委曲求全，我的心都碎了。我爱你，所以我选择离开。”
深吸一口气，季阳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课本上。教室里安静下来，只剩下翻书声和孙芷影耳机里传出的音乐声。
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明亮的界限。
孙芷影正全神贯注地沉浸在漫画的世界里，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她的阅读。
“喂，你难道准备一直这样看下去吗？”季阳将手中的课本放在桌上，眉头微皱。
“干什么？”孙芷影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扰吓了一跳，不悦地抬头瞪着身旁的男生，“我看漫画也碍着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