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个日期像一道惊雷在樊奇的脑海中炸开。他记得这一天,这是他十三岁的生日。而更让他心惊的是,明天,也就是3月13日,将会发生一件让他整个家族都陷入阴霾的大事——他的婶婶,会在镇上的卫生院因为难产大出血而去世,一尸两命。
前世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婶婶在镇上卫生院待产,凌晨时分突然大出血,可卫生院条件有限,没有足够的血源。叔叔樊宽心疯了一样跑到县医院去拿血,来回几十公里的路,等他气喘吁吁地带着血回来时,一切都已经晚了。婶婶没了,那个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的小堂弟也没了。
从那以后,叔叔像是变了一个人,沉默寡言,整日对着婶婶的遗像发呆。而堂弟樊宇,原本就因为三岁时玩鞭炮崩坏了手指,后来又患上了重型再生障碍性贫血,身体一直不好,婶婶的离世更是让他的病情雪上加霜。为了给樊宇治病,家里花光了所有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
也就是从那时起,家里的气氛变得压抑而沉重。樊奇在学校里更加叛逆,高中没读完就辍学外出打工,辗转于各个城市,做过保安,送过外卖,玩过游戏代练,却始终一事无成,浑浑噩噩地活到了2025年。他无数次在午夜梦回时想,如果当初能阻止那场悲剧,如果能早点赚到钱给樊宇治病,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现在,上天真的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
“樊奇!你发什么呆?上课不认真听讲,还骚扰女同学,给我站到后面去!”张老师的怒吼声将樊奇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周围传来同学们的窃笑声,薄潇然已经转过头去,重新看向黑板,只是耳根依旧红着。
樊奇没有理会老师的斥责,也没有在意同学们的目光。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音。“老师,我要请假回家,有急事。”
张老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随即脸色更沉了:“什么急事?你整天就知道找借口逃课,不准!”
“是真的急事,关乎人命。”樊奇的声音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急切和坚定,“我必须回去。”他知道,婶婶现在应该已经在镇上的卫生院了,时间紧迫,他不能再耽搁一秒钟。
说完,不等张老师反应过来,樊奇抓起桌上的书包,转身就冲出了教室。
教室外的走廊里,阳光明亮得有些晃眼。樊奇一边跑,一边在脑海里飞速盘算着。前世叔叔之所以会耽误时间,是因为镇上卫生院没有血源,他去县医院拿血来回耽误了太久。这一次,他必须提前让县医院备好血,并且想办法让叔叔把婶婶转到县医院去生产,那里的医疗条件更好,能最大限度地避免意外发生。
他跑得飞快,校服外套被风吹得鼓鼓的,心脏因为紧张和激动而剧烈跳动着。路过操场时,他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发小樊洪民正和铁哥们王涛在打篮球,看到樊奇疯跑的样子,还愣了一下,喊了他一声,樊奇却没时间停下解释。
他冲出学校大门,朝着家的方向跑去。2015年的街道,比他记忆中要陈旧一些,路边的店铺有些还是他熟悉的样子,有些却已经变了。他甚至看到了自己家那栋老旧的居民楼,墙皮有些剥落,门口的那棵老槐树才刚抽出新芽。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