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麻烦再补,于是一低眉、一垂目更有那楚楚可怜,含冤负屈的柔弱之感。
段永祯龇牙搓手,他以前只顾在骂人行当成就伟业,极少进戏园子听戏享受,现下还是头回与梨园名角儿如此近距离接触,更遑论这位名角儿还是他们白队长。
哎呀呀,好想伸手捏一下呀。
顾丰宁眼角余光一扫就知道段永祯又手欠皮痒了,抬手按住这人肩膀。
“您难得登一次台,不止我们,各部都派人来了。”
白灵筠提气在胸,想说大可不必如此形式主义,他就是太久没登台,今日刚好有这样一个助演的机会找找感觉,免得等到东郊戏院开业那天砸了场子。
段永祯被顾丰宁用力按着,甩了好几下都没将自己的肩膀解救出来,无奈只好隔着几米远的距离贫嘴叭叭。
“白队长你这是婚后登台,梨园再复出,多有纪念意义,国民政府各部脑袋瓜子削个尖的往前冲,就为了一同见证这一时间节点,今日能来的代表可都是从幸运签里抽出来的,竞争激烈着呢。”
白灵筠嘴角动了动,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末了,只好摇头作罢。
未时三刻,鸣锣开戏。
预热的开锣戏是《三岔口》,武生、武刀、武旦、武花,四武齐聚一堂,动作难度、危险性、观看值都非常高,如此上强度的开场向来见一次少一次,是十分难得的小冷戏。
台上二武生一美一丑,套完对打招式,一个鹞子翻身,一个金鸡独立,踩着节奏收势亮相。
台下的座儿立刻欢声雷动,鼓掌叫好。
开锣戏便如此精彩,今儿这戏票值大了!
白灵筠掩在下场门的门帘台帐后瞧了一会儿。
一场短打武戏,滚毛、劈叉、打飞脚,跌筋、铁门坎、矮子步、乌龙搅柱都凑齐了,台上的武生个个身法轻盈、动作精准,功底相当扎实。
忍不住频频点头称赞,“好,极好!
牛,牛!”
杜鸣悦听的耳朵根痒痒,支起胳膊肘顶了他一下。
“我把这月仅剩的‘转儿’和‘坑儿’都让给你了,待会你可别给我唱砸了。”
冷不防听见“转儿”
和“坑儿”
这两个古早行话,白灵筠反应了半天才转换过来。
“转儿”
的现代叫法就是档期,而“坑儿”
则是指演出的地方,也就是广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