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午刚好要去趟政府大楼,待我当面与陈老说说此事。”
钱书怡点头如捣蒜,她来京时日短,朋友不多,加之现在还在休学,那仅有的三两好友也不能时常见面。
陈莹觞是学护理的,刚到伦敦布道会医院实习,好不容易见到了好朋友,她们还约好了这周休息日一起去吃饭的,若真被那青木公馆的矮矬子盯上可如何是好?
然而,不等白灵筠去政府大楼,陈循墨先火急火燎的找上门了。
方一见到白灵筠,便老泪纵横的自责起来。
“白少爷,此事皆因我一时冲动而起,我无颜面对国人,今日来此,便是向您谢罪的。”
白灵筠看完陈循墨带来的报纸,不甚在意的笑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情,陈老您言重了。”
陈循墨自觉没脸,半低着头说:“脚盆国在国际报上公然反对我华国关税生效,鼓动国际联盟常任理事国联合对抗新税则成立,说到底,是对藤原清司一事心中愤怒,以其为借口大肆泄。”
白灵筠放下报纸,拿起陈循墨面前的茶杯。
“陈老,您看这杯茶,从您进门起它就一直放在您面前,从热到冷,由苦到涩,您碰都没碰它一下,可现在凉了,不好入口了。”
陈循墨不明所以的抬头看向白灵筠。
白灵筠将冷茶倒进茶盘里,重新换了杯热的给他。
“茶凉了咱们换杯热的便是,壶在我们自己手里,手长在我们身上,是倒掉还是喝完,全由我们自己说了算。”
也许他们现在的关税制度做的还不够健全,没有得到国际认可,但他们可以重新做,一次不成就两次,两次不成还有百次千次万万次,总有成功的一天。
脚盆国跳的再欢又如何,华国就是要姿态强硬的收回海关,建立关税新则,岂能容他一个弹丸小国置喙反驳?
陈循墨不懂关税,他今日看到国际报上的消息,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己动手打了藤原清司,令脚盆国找到了报复华国的借口。
他知道关税是白灵筠提出的,未细思索便急急登门请罪。
知道陈循墨这人固执己见,爱钻牛角尖,白灵筠便耐着性子多说了两句。
“陈老无需介怀自责,关税涉及到各国利益,在此之前,我们的海关大半掌握在约翰牛手中,如今我们要收回关税,制定新税则,必定会触碰各国利益。”
白灵筠的语不急不缓,音色温润熨帖,这让陈循墨心中的惶恐淡下去许多。
“狗急才会跳墙,他们急了,说明我们这一步走对了,所以,即便没有您先前的‘以理服人’,作为国际联盟里捧臭脚的小丑角色,脚盆国也一样会跳出来驳斥我们。”
待白灵筠说完这番话,陈循墨沉思良久,最后长长一叹。
佩服的拱手抱拳,“白少爷高瞻远瞩,运筹帷幄,今日之言,令人醍醐灌顶,顿开茅塞,老夫服气了!”
白灵筠礼貌回礼,“您先别忙着服气,有件事情咱们得提前做好准备。”
在这个民国里,不管青木公馆是个什么机构,在华国扮演着什么角色,白灵筠都不敢有丝毫大意。
晚上沈啸楼回来后,他又将这件事转述了一遍。
沈啸楼眉头微蹙,沉沉的道:“红花寨的天鬼,黑省的矶谷蓝介皆出自青木公馆。”
白灵筠心头一震,他记得沈啸楼曾隐晦提过,红花寨的天鬼与喀尔喀独立有关。
而他是喀尔喀阿鲁克旗的世袭旗主,那么他那些未曾谋面的族人是否也……
温热的大掌落在脸颊旁,沈啸楼的声音沉稳有力。
“不必担忧,你的族人,很好。”
白灵筠歪头蹭了蹭脸颊旁的手心,喟叹一声。
“沈啸楼,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怎么什么都知道?
沈啸楼将人揽进怀里,低笑道:“不了吧。”
“嗯?”
掌心从腰际滑落,轻轻一拍,出一声暧昧的脆响。
“蛔虫,不太美妙。”
拍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