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沈啸楼一起相处久了,自然而然就会了解到,咱们这位沈司令说的话一定要听全,不然你永远不知道他真正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白灵筠对这种毛熊制造的四轮马车颇感兴趣,造型与现代马车很相似,就是不知道其功能如何。
“哈道克只能套马吗?”
“是的,只能套马。”
王虎顿了半秒钟又继续说道:“不过改良版的哈迪克能套牛犁地,简易版的六棍车能套驴运输。”
白灵筠赞叹的伸出大拇指,论牛逼还得是沈啸楼,把毛熊造的四轮马车技术引进来,再根据用途改良到农用和商用中去。
这哪里是将来路变己路,好物变己物,妥妥的是走毛熊的路,让毛熊无路可走,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物尽其用到极致啊。
二人边走边聊,王虎又讲了许多其他先引进再改造,最后全民推广的案例。
白灵筠听的敬佩又好笑,幸亏当下没有知识产权一说,不然沈啸楼还不赔到当裤子?
空中稀稀落落飘着雪花,王虎撑起伞将白灵筠罩在伞下,中途路过一家开在街巷拐角处的酒馆时,突然从门里倒着退出个人来,歪歪扭扭,趔趔趄趄的险些撞到白灵筠身上。
王虎眼疾手快,拉着白灵筠的胳膊飞闪到一旁。
趔趄的那人背后没了阻碍缓冲,脚下打滑,身子一歪,一头扎进路边的雪堆里。
白灵筠与王虎对视一眼,王虎摇摇头,示意他朝酒楼看去。
酒楼的门帘被大力掀起,门帘四角包裹的铁皮片狠狠拍打在门板上,出沉重的声响,引得过路行人纷纷驻足观望。
一名上穿大红夹袄,下着翠绿裤子,涂腮化红,扮相比女子还夸张的男人掐腰叉腿立在门前。
白灵筠定睛一瞧,嘿,可巧了,这不是柴红玉,柴老板吗?
只见柴红玉血红的嘴唇一开一合,语不带脏,话不落地,骂的是流畅又丝滑。
“瞅你那吭哧瘪肚的矬样,矮梯子上高房,抻直了没有炕檐高,高粱撒进粟地里的杂种玩意也配让老子陪你喝酒?我看你纯纯是蝙蝠身上插鸡毛,算个什么鸟?”
后面跟着小跑出来的中年男人等柴红玉最后一个字骂完,才迎着笑脸劝说。
“哎哟,我的柴老板,柴大爷,您消消气,他一人话不懂的矮矬子哪能听明白您这么高深的言语呢?犯不上把自己个身子气坏了,耽误演出赚钱不是,再说咱这关东大舞台全都指望您冲门面呢,可不兴讨这晦气啊。”
柴红玉正骂在兴头上,突然被打断很是不高兴,白眼一翻,当即调转炮筒。
“牛掌柜,咱们有言在先,一、三、五、七我不管你招待什么人猪狗畜,可每逢二、六,只要我在你这唱一日便不许一个矮矬子进门!
今儿你不但放这狗东西进来,竟还纵容他砸我场子伤我弟子?这晦气难道不是你牛掌柜给的?”
“这……我、我是真不知道啊。”
牛掌柜委屈至极,“他穿着跟咱们一样的衣服,也没在脑门上刻字,属实分辨不出……”
“我呸!
放你娘的狗臭屁!”
柴红玉鼓起腮帮子,正欲放声大骂,突然不知想起什么,喉头一滚,硬将破口而出的话音咽了回去。
涨红着一张花花绿绿的脸,扭头大喝,“红孩儿,收拾东西,咱们走!”
早已抱着包裹候在门内多时的半大小子闻言立即应声。
“嗯呐,师父!”
话音落下,师徒二人已经下了台阶疾步冲出两米开外,那架势好似身后有十条恶犬追撵似的。
牛掌柜被这师徒二人晃的蒙了半刻,随后眼睛一瞪,那柴红玉砸坏了他的桌椅板凳可还没赔钱呢。
原地跳脚指着跑远的二人恨恨大骂。
“他娘的,唱蹦蹦戏的下贱东西,给你三分颜面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臭要饭的还整天拉着张驴脸,装他妈什么清高?作天作地又作死,有你嚎的那天,到时你跪着求你牛爷爷,爷也不……咳咳……不不……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