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父亲杀我,哪怕他心甘情愿也不行。
当年兄长扛下了所有,我就要给他一个交代,哪怕那些人已经死了,已经尸骨无存,我也要让兄长知道究竟是谁害死了他,究竟是谁将我们家变成了这般模样。
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然而王泫此时都是懵的,她所知的和真相相去十万八千里,她一直以为多年前王弋和父亲是一直想要拯救大汉的,但贪婪的大哥想要霸占王弋的基业失手杀了父亲,而后便是兄弟相残,王弋性情大变,被大势推到了这个地位。
而且在见到刘辩之后她也觉得大汉是真的不行了,根本就没有拯救的意义,还不如推倒重建,根本没想过真相竟然是爹杀次子,长子背锅的戏码,而且还想杀两次!
那个温和、睿智、慈爱的父亲形象在王泫心中轰然倒塌,取而代之的则是心情崩溃,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双脚无意识地踩来踩去。
王弋见她这般模样,上前将她拦在怀里,低声安慰:“哭出来或许好一些……”
谁知王泫被他的声音惊醒,豁然抬头死死盯着他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真是个聪明的姑娘啊……
王弋闻言叹息一声,王泫很敏锐地把握住了问题的关键、一切悲剧的源头便是王弋想要谋反,很早很早就开始想了。
“你从出生便没受过苦,那时我已经是州牧了,一切用度没人敢短了你,说百姓饥饿你是不懂的。
但我若说另一件事,以你的聪慧一定明白。
百姓易子而食,田赋、租金、徭役从无断绝,然国库无金,皇帝无钱,竟沦落到卖官鬻爵。
为兄也算是有些志向,可州牧一出,大汉再无起死回生之法。
你或许不知,为兄的州牧就是买来的,那些跟着我到幽州的臣子都是汉室忠良,却都知道我要做什么。
他们有些或许想要施展才华,有些或许为了强化家族,但真正打动他们的只有四个字——天下太平。
王泫,为兄能有今日不是为兄多厉害,而是话谁都会说,只有为兄在做。”
王弋没有对王泫敷衍开开脱,而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可这就让王泫更难过了,王弋为自己的理想努力,而且看起来快要成功了,但心系大汉的老父亲却只想着让儿子出力,自己什么也不想做。
她不知道谁对谁错,只因王弋听从父亲的安排孝顺是应该的,然而王弋将百姓从水深火热的大汉中拯救出来更是崇高的理想。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
王泫委屈极了,她觉得自己自从到了司隶之后就诸事不顺,不仅要给一个满脑子天真想法的蠢货打下手,如今还知道了自己家中这些令人作呕的破事儿。
“因为……事态已经出了我的掌握。”
王弋长叹一声,说道,“此次出征我带了许多刑部的侦缉好手,就是为了查明当年到底是谁和父亲谋划了那件事,田元皓这些时日就一直在忙这件事。
但是,现在我需要让他去做一些其他事,他必须极为专注才行。
我想将那件事交给你去查,我给你刑部一半的人手。”
“我……我不……”
王泫终究是第一次在官场上活动,再加上心境破碎,本能地拒绝。
王弋无奈,只能安抚道:“逝者为古,我无法将父亲找来争辩对错,也无法将兄长找来把酒言欢。
过去的终究要有个了解,你我兄妹二人了结了此事,他日享乐时也能问心无愧。”
“那只是你!”
王泫一把推开王弋,不满道,“那只是你问心无愧,我做错了什么?”
“那只是你呀。”
王弋用同样的话回复王泫,“那只是你能问心无愧,兄长我呀……哼……”
望着满脸苦涩的王弋,王泫再也忍不住,狠狠撞进王弋怀中嚎啕大哭:“兄长……泫不想这样……真的不想这样……为什么要让泫经历这些……”
“因为你是我王弋的妹妹啊。”
王弋轻抚着王泫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