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人?”
“爸爸妈妈?”
丹恒思索一秒,“是你的…哥哥,反正,是你很重要的人。”
丹恒哄了一会,等小孩情绪稳定,牵着小孩,在三月七、瓦尔特的期望眼神中,用力量震碎穹房间的锁,将小孩轻轻地放了进去,猛地关上门。
其余几人瞬间将耳朵贴在门缝,听着里面的动静。
房间里很黑,充斥着酸潮的闷味。
衣服被乱丢,沉在水桶里,像溺死的灰白色水母。
窗帘半死不活地垂着,缝隙透进的光里照出一道斜斜的灰尘长河,在那,失了神、挂着黑眼圈的少年蜷缩成一团,左肩的整片布料滑下臂弯,露出锁骨与红痕。
金色的瞳仁时而骤缩,时而扩散,视线没有焦点,只是随着不存在的声响猛地转向虚空。
这样的眼神让小孩恐惧,不由往后退。
在想要逃时,被一只手猛地抓住尾巴,拖到阴影中。
拖到少年的怀里。
穹钳住小孩的尾巴,一路上滑,指骨因用力而发白。
“是厌,是厌…是你吗?”
“气味一样的,是你,你不能走,留在这…他失败了,是我赢了,是我——”
“我没有输!”,穹捧着小孩的脸,声音低而黏,吐出的气息滚烫,如同疯子的祷告。
他贪婪地抱紧小孩,禁锢住他,仿佛要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
直到他察觉到小孩的颤抖,穹指尖一顿,松开了手,“为什么…要害怕?”
小孩流着泪,在那双恐惧的瞳孔之中,倒映着少年扭曲的影子。
这种眼神让穹愤怒,如同营造的虚假被现实击破,勒紧他的喉咙,“你不是厌,他还是死了。”
“他死了。”
“你给我滚——”,穹将小孩推开。
小孩重重地摔在地上,没有哭喊,与黑暗融为一体。
穹弓起背脊,手捂着头,指节绷的发白,像要把颅骨撕开,嘴里低语,“我输了,输了…他不会放过我的,他会摧毁我的一切。”
“他就在那——”,穹用力地抓着墙面,金属墙皮被撕出五道惨白的沟,粉尘簌簌落下,像一场无声的灰烬雪。
他已绝望。
他想逃,逃到只有自己的地方。
可是就在他想逃时,有柔软的温度贴在了他的后背。
小孩的手臂环过他的腰,细的像两根新生的藤蔓,却固执的收紧。
掌心贴在他因恐惧而起伏的胸口,一下,一下,抚顺着心跳。
“别害怕…”
“我在…我需要你。”
你无法逃脱我,我因你而存在。
只要这条路没到最后,我们就必须交缠在一起,永远。
紫色的光从小孩的眼中一闪而过,这是延年给予穹最后的安慰,留下的最后的反主角崩坏机制。
此后,这副躯体将是真正的实体,不再受他的约束,厌真正的死去。
小孩苏醒的太早,是延年提前留了点力量,再由丹恒激发——后面便会陷入沉睡,再度归于蛋中,慢慢地孵化。
再后面如何,延年无力关心。
因为主体一团混乱,他自己危在旦夕。
熟悉的气息归来,穹转身抱紧了小孩,流着泪。
安静的房间里,他们憎恶彼此,却又不得不拥抱彼此活下去。
“穹…我一直都在。”
“请等我…回来。”
小孩在少年的耳边低语,闭上眼眸。
光让两人的影子交织,缠绵——混为一体。
屏幕外,玩家们没有看见房间里的情况,一切只化为一段文本。
【小孩进去后,穹心情好了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