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我可什么都没说!’
俺就说,‘安队长,这还不明显吗?
汽车团突然不见了,现在全国都在喊抗美援朝保家卫国,不是去朝鲜,还能去哪儿?’”
“俺看安队长不吭声,就知道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俺这心里头,那股火‘噌’一下就起来了!”
孙二狗的声音激动起来,带着当时那股决绝,“俺就跟安队长说:
‘安队长,俺也会开车!
在蓝姆迦开过车,手艺不比谁差!
前线肯定急需俺这样的!
您给写个推荐信,让俺去找队伍!’”
王栓柱听得入神,插嘴道:
“二狗哥,你当初不是……从那边跑出来的吗?
咋现在又想着回去了?”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明白,指的是孙二狗当年从国民党部队开小差当逃兵的事。
孙二狗叹了口气,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栓柱兄弟,那时候是那时候,现在是现在!
那时候打内战,自己人打自己人,俺心里不痛快,觉得没意思,就跑了,找个地方想过安生日子。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的声音提高了些,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洋鬼子打上门来了!想把咱们刚分到手的田地再抢走!
不想让咱们过安生日子!
这他娘的是要亡国啊!
是个爷们儿,能忍这个?
必须得揍他狗日的!再说了,”
他语气稍缓,带着点朴素的道理,
“咱们现在这叫什么?叫解放军!
是咱们老百姓自己的队伍!
跟着咱们自己的队伍去打洋鬼子,保卫咱自己的好日子,俺孙二狗,义不容辞!”
他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连旁边几个假装睡觉偷听的兵都悄悄竖起了大拇指。
“安队长被俺磨得没办法,又看俺确实是真心实意,也有手艺。
他犹豫了半天,才悄悄告诉俺,说你们大概几天后会到江城火车站集结,换乘火车北上。
他还再三嘱咐俺,这是军事秘密,千万不能外传,然后才给俺写了那封推荐信。
”孙二狗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依然觉得惊险,
“俺拿到信,回家跟阿花一说,她开始是哭,死活不同意。
俺就跟她讲道理,讲美国鬼子要是打过来,咱这刚分的地、刚盖的房,都得完蛋!
咱那俩小子,也得遭殃!
磨了一晚上嘴皮子,她总算……算是点了头。
俺不敢多待,把家里那点积蓄给她留了大半,第二天天没亮,就揣着几个干粮窝头,出门了。”
接下来的讲述,孙二狗语气平淡,但古之月和王栓柱都能想象出其中的艰辛。
“从俺们那湘西大山里出来,不容易啊。
先是搭老乡运山货的马车到附近镇子,那马车颠得,屁股都快成八瓣了!
然后想办法爬上一辆往长沙方向运木材的破卡车,坐在木头堆上,喝了一路的西北风,冻得直哆嗦。”
他搓了搓手,仿佛那寒意还在。
“到了长沙,人生地不熟,身上的钱得省着花。
俺就找码头,看有没有去江城方向的小火轮。
好不容易找到一条,船老大要价高,俺求爷爷告奶奶,最后答应在船上帮忙卸货、烧锅炉,才算让俺上了船。
那船又小又破,机器声音震耳欲聋,满船舱都是煤灰和河水的腥味儿,熏得人头昏眼花。”
“船走走停停,好不容易靠近江城地界,好像前面航道有点问题,不肯再往前走了。
俺只好上岸,剩下的几十里路,全靠两条腿走!”
孙二狗拍了拍自己的腿,
“脚底板都磨出泡了,破了,又磨出新的。
饿了就啃口硬得像石头的窝头,渴了就在路边找点河水喝。
心里就一个念头,快!
再快点儿!
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