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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枪声骤然停歇。
过了一会儿,徐天亮灰头土脸地出现在楼梯口,咳嗽了两声,骂道:
“格老子的!
个小鬼子临死还扔颗91式手雷,差点把老子带走!
解决了!
两个鬼子,躲得挺刁钻!”
战士们这才松了口气,陆续上楼。
只见二楼一个小房间里一片狼藉,两个日军士兵的尸体以奇怪的姿势倒在地上,周围是炸毁的家具和斑斑血迹。
就这样,侦察连以这种缓慢而残酷的方式,一栋房子一栋房子,一个街道一个街道地向前推进。
踹门、投弹、冲锋枪扫射、逐屋清剿……每一步都可能遭遇冷枪,每一个角落都可能藏着绝望的敌人。
战斗变得碎片化、贴身化、极度危险。
耳边是各种武器的轰鸣、喊杀声、惨叫声;
鼻子里充斥着硝烟、血腥、尘土和尸体腐败的混合气味;
眼睛要时刻警惕任何微小的动静;
精神必须高度集中,与残存的鬼子斗智斗勇,比拼反应速度和心理承受能力。
徐天亮、古之月等人则不断根据敌情,指挥着部队相互掩护、交替前进,将平日训练的巷战配合战术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们时而被顽抗阻住,时而又快速突破一小段。
进展缓慢,但战线,确实在一点点、坚定地向着八莫城中心,向着山田次郎的指挥部方向挪动。
当天色再次渐渐变暗,残阳将废墟染上一层诡异的血色时,侦察连已经成功夺取了预定的区域,但也付出了相当的伤亡,人困马乏,弹药消耗巨大。
古之月+6看着前方更加复杂、可能隐藏更多敌人的建筑群,果断下令:
“停止进攻!
收集伤员,打扫战场,把所有带不走的弹药集中放置!
设置诡雷!
孙二狗,带人去标记坐标!
通知后方炮兵,老规矩!”
“明白!”
孙二狗立刻带着几个兵,拿着望远镜和测距仪,跑到相对制高点,开始为后方的炮兵观察指引目标坐标。
部队开始有条不紊地后撤,留下一个个空的、或者布设了“惊喜”的阵地。
夜色彻底笼罩大地。
八莫城再次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零星的枪声和野狗的吠叫。
然后,如同前一天晚上的重演。
先是前沿阵地传来几声剧烈的爆炸——那是鬼子踩中了侦察连留下的诡雷。
紧接着,早已准备就绪的师属炮兵团再次发出了震天的怒吼!
105榴弹炮、75山炮、81迫击炮……按照白天空军观察和孙二狗他们刚刚提供的修正参数,将钢铁暴雨精准地倾泻在日军刚刚“收复”的阵地上!
“咻——轰!”
“咻咻咻——轰轰轰!”
地动山摇,火光冲天!
隔着老远,侦察连的士兵们都能感受到大地的震颤,看到那片区域被爆炸的火光一遍又一遍地覆盖、撕裂。
可以想象,那些兴冲冲摸上来,以为再次得手的日军,此刻正经历着怎样的人间地狱。
“嘿!听响儿!
至少是个加强中队报销了!”
小周说着四川话,兴奋地侧耳听着。
炊事员老周一边烧着热水,一边用四川音嘀咕:
“炸!炸死这帮龟儿子!
看他们还抢不抢老子们的馊米饭吃!”
郑三炮坐在弹药箱上,默默擦着他的柯尔特手枪,听着远处的炮声,终于彻底明白了师部的意图,嘴里嘟囔着:
“啧……虽说憋屈了点……但……真他娘的过瘾啊!”
就这样,日复一日。
白天,侦察连和兄弟部队一起,在空军和炮兵的支援下,一寸寸地啃食着日军的防线,一步步地向城内压缩。
夜晚,则主动后撤,引诱日军出来占领空阵地,再用早已标定好的炮火将其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