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压制效果骤降。
连属那三门60迫击炮倒是“咚咚咚”地拼命发射，试图压制日军步兵，但数量太少，炮弹落下去，在汹涌的日军冲击队形里就像几颗小石子投入沸腾的油锅，根本于事无补！
鬼子步兵趁着火力间隙，更加疯狂地嚎叫着扑上来！
刺刀的白光在黑暗中闪烁，如同饿狼的獠牙！
“连长！东边院子失守了！
守在那的半个班……全都……全都殉国了！”
孙二狗的声音在步话机里带着哭腔和剧烈的喘息，河南话都变了音。
紧接着是郑三炮绝望的吼叫，同样是河南腔：
“西边也守不住唠！鬼子太多了！
手榴弹都扔光唠！
弟兄们……拼刺刀……都没来得及……就没了！
连长！咋办啊？！”
怎么办？
古之月脑子里嗡嗡作响，心脏狂跳得像要冲出胸腔。
视觉里是不断逼近的鬼子身影，听觉里是四面八方恐怖的嚎叫和爆炸声，嗅觉里是死亡的气息，心理上是被完全包围、火力被压制、部下不断伤亡带来的冰冷绝望和巨大耻辱！
他从未打过如此憋屈的仗！
“古之月！古之月！
你他妈说话！”
徐天亮在步话机里嘶吼，
“不能这么耗下去！
耗下去全连都得交代在这！
听我的！反冲锋！必须反冲锋！”
“怎么冲？四面都是鬼子！”
古之月吼道。
徐天亮语速极快，金陵话像是炒豆子一样蹦出来：
“声东击西！集中所有还能响的重家伙！
迫击炮、剩下的机枪、还有巴祖卡！
全部给老子对准西边猛打！
吹冲锋号！做出要从西边突围的架势！
山田次郎那老鬼子肯定得调兵围堵！
等他把北面或者东面的兵调过去，咱们再猛地掉头，从他最薄弱的地方撕开个口子，向北冲！
能不能成，就看这一锤子买卖了！”
古之月只犹豫了一秒。战局已经容不得他多想。
徐天亮的计划是绝境中唯一可能的光亮。
“中！就这么干！”
古之月咬牙，苏北话里透出一股豁出去的狠劲，
“小吴！小吴死哪去了？！”
“在嘞！连长！”
通讯兵小吴连滚带爬地过来，四川话里带着惊恐。
“立刻呼叫师部！
报告我部坐标！
请求所有105榴弹炮、75山炮！
最大密度！急速射！
轰击我部西侧外围街区！
给老子炸出一条路来！”
古之月几乎是贴着耳朵对小吴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