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刺耳的炮弹破空声就撕裂了头顶的空气!
紧接着,沉闷的爆炸声在身后不远处接二连三地响起!
大地剧烈地颤抖,冲击波推得奔跑中的众人脚步一阵踉跄。
爆炸的火光短暂地照亮了他们仓皇奔逃的背影和周围疯狂摇曳的树影。
泥土、碎石、断裂的树枝如同冰雹般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
“狗日的!真他娘抠搜!”
徐天亮一边猫着腰在藤蔓和灌木中艰难穿行,一边扭头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金陵话里充满了鄙夷,
“听这声儿!
顶多两门九二步炮!
还打得稀稀拉拉!
跟闹着玩儿似的!
东洋赤佬也他娘的学会省炮弹了?
穷疯了吧!”
炮弹落点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显然鬼子炮兵被刚才的连环雷炸懵了,又或者夜色中看不清目标,只能估摸着大概方位乱轰一气。
炮击稀稀拉拉地响了几声,很快就停了。
丛林再次被一种劫后余生的、带着硝烟余烬和血腥味的死寂笼罩。
众人刚喘了两口粗气,还没来得及庆幸,对面营地的方向,骤然响起一片更加密集、更加嘈杂的脚步声和金属碰撞声!
无数沉重的皮靴踏在泥地上,发出令人心悸的闷响,像一面面破鼓在擂动!
“排长!快看!”
小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指着营地方向。
只见昏暗的树影下,黑压压一片人影涌了出来!
刺刀在微弱的光线下反射着幽冷的寒光,如同突然从地狱里爬出的钢铁荆棘林!
脚步声沉重、统一,带着一种压抑的愤怒和冰冷的杀意,踏碎了丛林的寂静。
那阵势,绝不是先前的小打小闹!
“乖乖!一个中队!
这帮孙子急眼了!”
孙二狗倒抽一口凉气,东北腔都变了调,那张方脸上瞬间没了血色。
一个中队!
一百多号武装到牙齿、被彻底激怒的鬼子!
他们这点人,还不够对方塞牙缝的!
“徐排长!咋个整?打不打?”
刘爱民的声音也变了调,川音里满是焦虑,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步枪,指节捏得发白。
打?无异于以卵击石!
可跑?又能跑多远?
“打?”
徐天亮猛地扭过头,那张被硝烟熏黑、汗水冲刷出道道泥沟的脸上,
此刻只剩下一种近乎疯狂的冷静和浓重的嘲讽,金陵话像冰珠子一样砸出来,
“你脑壳让门夹了?
还是让驴踢了?
打?拿什么打?
拿你裤裆里那杆‘枪’去打?”
他语速极快,刻薄得像刀子,
“睁大你那双招子看看!
对面多少条枪?
多少把刺刀?
咱们埋下的‘铁西瓜’还多着呢!
够这帮龟孙子跳一晚上‘踢踏舞’!
慌个卵子!”
他猛地一挥手,指向两个方向:
“二排长!
带爱民,再叫上一个,走左翼林子!
绕树根子多、藤蔓密实的那片!
记住,别跑直线!
学狍子!蹦着跑!
动静弄大点!引狗!”
他语速飞快,不容置疑,
“小周!跟我!
再加一个!走右翼!
咱们给这群东洋赤佬,好好溜溜腿儿!
让他们尝尝咱的‘地瓜’宴!”
命令下达,没有丝毫犹豫。
孙二狗低吼一声
“明白!”,
一把拽起旁边的刘爱民和另一个战士,三人如同受惊的狍子,猛地向左翼那片藤蔓纠结、树根虬结的黑暗密林深处扎去!
他们故意踏断枯枝,踢动碎石,身体撞在藤蔓上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嘴里还模仿着某种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