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沉闷而巨大的爆炸毫无征兆地撕裂了追击的喧嚣!
冲在最前面的一个鬼子兵脚下猛地腾起一团夹杂着泥土和断肢的橘红色火球!
是孙二狗“回敬”的那几颗九三式地雷!
巨大的冲击波将旁边两个鬼子狠狠掀飞!
“地雷!有地雷!”
惊恐的日语尖叫瞬间压过了冲锋的嚎叫!追击的势头猛地一滞!
轰!轰!轰隆——!!!
仿佛是连锁反应!
埋设在通往河边小径上、浅滩淤泥里的压发雷、绊发雷接二连三地被触发了!
爆炸的火光和浓烟此起彼伏!
冲进雷区的鬼子兵如同踏进了地狱的油锅!
惨叫声、肢体撕裂声、绝望的哀嚎声响彻河滩!
破碎的草黄色布片和血肉残骸混合着泥浆漫天飞舞!
浓烈的硝烟味、硫磺味、血腥味和皮肉焦糊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第九道!硬菜上席!”
孙二狗一边狂奔,一边头也不回地低吼着报数,河南腔调带着一种冰冷而残忍的快意,仿佛在清点宴席上的菜肴。
借着这惨烈爆炸造成的混乱和迟滞,徐天亮六人终于一头扎进了茂密的雨林边缘,身影瞬间消失在浓密的树影和藤蔓之中。
身后,只剩下鬼子伤兵凄厉的哀嚎和军官气急败坏的咆哮在河滩上回荡。
一口气狂奔出几百米,确认甩掉了追兵,六个人才如同烂泥般瘫倒在一条积满腐叶的旱沟里,背靠着冰冷潮湿的泥土,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
汗水如同小溪般淌下,混合着泥污,在脸上冲出沟壑。
空气中弥漫着自身浓烈的汗酸和雨林特有的腐烂气息。
“哈……哈……格老子的……”
小周抹了把脸上的泥汗,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但脸上却洋溢着兴奋的潮红,川音带着炫耀,
“刚……刚才那一梭子……
老子至少招呼了十三个龟儿子!
撂倒六个!
打趴下三个!
这买卖……划算!”
旁边的刘爱民一听,立刻梗着脖子,声音带着不服输的倔强和一丝心虚:
“吹……吹牛不打草稿!
老子……老子要不是手抖了一下,起码也放翻六个!
那子弹……跟长了眼睛似的往鬼子堆里钻!”
“呸!”
小周毫不客气地啐了一口唾沫星子,差点溅到刘爱民脸上,他指着刘爱民那支汤姆逊,毫不留情地揭穿,
“刘爱民!
你龟儿枪抖得跟发瘟鸡啄米似的!
还六个?
老子看得真真儿的!
你那一梭子,就扫倒了俩!
剩下的全他妈喂了泥巴!
要不是鬼子使唤的是老掉牙的栓动烧火棍,打一枪拉一下,就你那枪法,跑得慢点,早他娘的被鬼子当活靶子打成筛子了!”
他顿了顿,斜眼看着脸色涨红的刘爱民,继续补刀:
“就你这水平,连枪都端不稳,还想进侦察连?
给古连长提鞋都不配!趁早歇了吧!”
“你!”
刘爱民被戳中痛处,猛地站起来,脸涨成了猪肝色,手指着得意洋洋的小周,气得浑身发抖,川音都变了调,
“你……你狗日的……”
“吵吵个屁!”
孙二狗猛地低吼一声,如同闷雷滚过,瞬间压住了两人的争执。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狠狠瞪了刘爱民和小周一眼,河南腔调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再咧咧把鬼子招来,老子把你们俩埋雷坑里当饵料!”
他转头看向徐天亮,眼神带着询问,
“老徐,撤不撤?
回阵地?”
徐天亮背靠着沟壁,正用一块破布仔细擦拭着汤姆逊枪管上的泥浆和水渍。
他听到孙二狗的问话,抬起头,那张被泥污覆盖的脸上,嘴角却勾起一抹狡黠而冰
